Page 34 - 《国际安全研究》2020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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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关系走向与国际格局之变(名家笔谈)
比如在经贸问题上,拜登虽在竞选期间说过上台后的目标是取消已加征的关
税,排斥运用贸易战的方式解决中美经贸纠纷,但没有明言他会怎样取消,如果是
基于现在的关税基础重新谈判,那就意味着新一届政府就职后两国的首场交锋还是
在经贸领域,而经贸领域恰恰是这一轮中美博弈的起点。
再比如军控与战略安全问题。美国的全球军事战略是跨政府、延续性的,其总
体趋势是全球收缩,集中应对中国军力增长,不以政府换届为转移。具体而言,一
是针对中国在高超音速武器、中远程弹道导弹、电磁轨道炮、定向能武器、反空间
反卫星武器等美军方所认定的正在赶超的领域,加紧强化自身军备更新,对中国形
成局部军备竞赛压力;二是以南海、台海为主要竞争平台,推回中国的“战略扩张”
态势;三是把中国拉入中美俄三边军控谈判。美国已经退出《中导条约》,《新削减
战略武器条约》在 2021 年 2 月十年有效期满后不太可能续约。美国酝酿就新的更
广泛裁军条约进行谈判,但坚持要求新条约必须包括中国。若中国拒绝,美可将废
除《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的责任推给中国,同时为自己加强核军力松绑。总之,
随着战略竞争的加剧,中美在南海、台海发生正面冲撞的危险将持续上升,核军控
和中导问题对中美总体关系的影响也会继续增强。双方以何种方式加强风险管控,
到底要不要开展战略稳定磋商并且以何种形式开展这种磋商,是美新一届政府就职
后摆在两国面前的紧迫课题。
美国国内关于中国问题的共识已基本形成,无论是特朗普连任还是拜登上
台,美新一届政府对华政策的主题都将是以更加强硬、有效的手段应对中国崛起。
战略性竞争、系统性博弈将是未来中美关系的基调,中美关系已步入一个竞争性
共存的阶段无法回头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双方没有对话合作的空间、两国关
系是无法管理的。
如果民主党当政,一个对稳定中美关系有利的变化是,美方会着手回归被特朗
普抛弃的全球主义,恢复对气候变化、清洁能源等领域多边国际机制的参与和引领,
并在人文领域、地方州层面恢复中美日常交往。中国要抓住契机,尽可能多地恢复
双边对话磋商机制和功能性合作议程,以增强两国关系的韧性。
决定中美关系大方向的是两国的战略选择,而非谁的个人意志。在战略竞争时
代,该来的总会来,靠拖是无法拖过去的,我们必须备好政策“工具箱”,瞅准时
机,争取把这场旷日持久的战略博弈从以战略冲突为主要特征的第一阶段,引入以
战略协调为主要内容的第二阶段,这要求我们具备通过大胆主动的博弈塑造未来关
系形态的意识和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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