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35 - 《国际安全研究》2022年第2期

2022 年第 2 期

一 问题的提出

联盟体系是美国二战后保持全球霸权地位以及维护国际秩序最重要的制度基

础。兹比格纽•布热津斯基（Zbigniew Brzezinski）曾断言：“美国在全球至高无
上的地位，是由一个覆盖全球的联盟所组成的精细体系支撑。” 今天，我们有必
①
要重新审视这个论断。在后冷战时期，美国联盟体系面临诸多挑战，其中最重要的
变化是盟友关系出现不确定性，对美国战略目标的实现产生影响。特朗普政府的外

交政策最被诟病的一点，就是对盟友关系的破坏导致美国全球领导地位的衰落及对
全球治理的严重影响；而修复与盟友间关系则成为拜登政府外交政策的首项紧迫任
务。这个任务显然非常艰巨，因为每一个盟友都有其特殊之处需要考虑。而在美国

的诸多盟友中，土耳其尤其特别。
土耳其是北约成员国，在美国联盟体系中属于最为核心的盟友。但是进入 21
世纪之后，美土关系持续恶化，土耳其在美国外交战略中的地位似乎难以用盟友来形

容。中外文献对于美土特殊关系给予了大量关注，并从不同角度予以解释。总体而言，
现有文献将这种关系的产生或归因于土耳其自身的变化，或归因于美国中东战略和政
策的调整。针对土耳其自身变化的研究主要关注土耳其内部政治社会变化对其外交战
略转型的影响，认为土耳其由建国之初以世俗化和西方化为核心的凯末尔主义，向近

期的民族主义和伊斯兰化转向，从而导致其与美国和西方盟友间产生嫌隙。 西方
②
学者的研究尤其强调雷杰普·塔伊普·埃尔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领导的土
耳其背离西方所推崇的“中东民主模范”角色，与西方之间产生身份认同上的分

歧。 针对美国中东战略和政策的研究强调美国在处理中东事务过程中缺乏对土耳
③
其利益的充分考虑，导致与土耳其的战略利益相冲突，促使土耳其外交战略“向东

① 兹比格纽·布热津斯基：《大棋局——美国的首要地位及其地缘战略》，中国国际问题
研究所译，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7 年版，第 23 页。
② 唐志超：《修正主义视角下的土耳其与美国战略伙伴关系前景探析》，《中国国际战略
评论》2018 年第 2 期；李亚男：《转向的土耳其：雄心与困境》，《现代国际关系》2017 年第
7 期；李秉忠：《土耳其外交政策调整的动力：安全诉求和地缘政治抱负》，《当代世界》 2018
年第 11 期。
③ Stephen J. Flanagan et al, Turkey’s Nationalist Course: Implications for the U.S.-Turkish
Strategic Partnership and the U.S. Army, Santa Monica: Rand Corporation, 2020; Steve A. Cook,
“Turkey: Friend or Frenemy? A Tangled Relationship Keeps Getting Worse,” Salon, November 12,
2017, https://www.salon.com/2017/11/12/turkey-friend-or-frenemy-a-tangled-relationship-keeps-getting-
wor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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