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6 - 国际安全研究2019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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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第 5 期
游牧民族杂处,增加了彼此的认知度,从而降低民族隔阂,推动了民族融合的进程。
从另一个角度讲,一定程度的民族杂居可以避免单一民族势力发展过大,从而拥有
可以对抗辽帝国中央政权的实力。辽帝国对于移民所采取的诸项措施,较好地保障
了进入北方草原游牧地区的农业人口的生活,使北方草原游牧地区的农业生产能够
在辽帝国的统一管理下以较快的速度发展。农耕经济的定居性进而又强化了人地联
系,有效地帮助辽帝国实现地方控制。
辽天祚帝保大四年(1124 年),耶律大石率 200 人自夹山向北而行,三日至白
达达部。再西行,至镇州,并于此召集十八部首领会议,得精兵数万,威震西域之
西辽即肇兴于此,此后耶律大石整军出征,自镇州起一路向西,直至中亚起儿漫(今
撒马尔罕与布哈拉之间)。耶律大石西征路线虽是行军路线,商旅亦可由之,辽代
草原丝绸之路某些部分大体与此重合,这条路线可说是东西通衢之要道,以镇州为
代表的若干边防城,则可说是草原丝绸之路上的锁钥之地,其稳固与否,对于辽帝
国西北边陲之稳定与沟通西方来说至关重要。
此路线基本属辽帝国西北路,大漠以北的广大地区湖泊纵横,水草丰沛,是畜牧
的上佳之所,长期生活于此地的阻卜、乌古、敌烈等部族一直延续着游牧的生产范式,
①
至于农业则几乎空白,虽然唐代已经有敌烈先世拔野古地区“少耕获”的记载, 但
所占比例应极少,并不能对生产生活方式产生影响。辽太祖天赞三年(924 年)6 月,
下诏“大举征吐浑、党项、阻卜等部”;9 月“次古回鹘城,勒石记功”,10 月又“遣
②
兵逾流沙,拔浮图城,尽取西鄙诸部。” 然而对西北路地区的经营,实际上始于太宗
会同二年(939 年)将契丹三石烈移至于谐里河(今加集木尔河)、胪朐河(今克鲁伦
河)一带,次年又扩至海勒水(今海拉尔河)流域,三石烈皆令耕种。农业移民的进
驻将定居生活带入了这一地区,同时农业聚落的形成不仅使得移民尽可能的集中,也
保障了移民的稳定生活。然而仅三石烈的移民实在不能够对漠北地区形成实质性的占
有,点缀在广阔漠北的少量农业聚落在乌古、敌烈的骑兵面前仍然不堪一击。但是太
宗的这一举措依旧为后世君主做出了示范,即可以通过屯田、营田的方式来保障迁移
至漠北地区的居民生活甚至可以解决军队的后勤供给,从而增强对此区域的控制力度。
太宗去世后,辽帝国进入了一个相对动荡的时期,对西北路的经营因此告一段
落,辽穆宗应历十四年(964 年)至十七年(967 年)间甚至爆发了持续三年之久
的乌古、敌烈、室韦诸部叛乱,草原丝绸之路也随之中断。直到辽景宗保宁三年(971
① 欧阳修、宋祁:《新唐书》卷 217《回鹘下》,北京:中华书局 1975 年版,第 6140 页。
② 脱脱:《辽史》卷 2《太祖纪下》,北京:中华书局 2016 年版,第 2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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