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6 - 《国际安全研究》2023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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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无人机发射导弹，在伊拉克境内将其刺杀。此举无疑引发了对无人武器变革的道
义担忧。如果这样低风险的技术被普遍掌握在不负责任的政客手中，世界和平将受
到何等威胁？不愿屈服于强权政治的领导人将受到何等威胁？如果具有高级人工

智能的“杀手机器人”泛滥式增长，随着冒险决策逐渐低成本化，弱者保卫主权与
安全利益的传统手段将越发难以发挥作用。
此外，战争伦理的沦丧将扭曲公众对战争的认知。有学者提出，发达国家通常

出生率低，个人能创造的经济价值高。这类强国不再将阵亡视为光荣的英雄行为，
而倾向于利用科技和资本优势去打仗。 无人武器的出现与发展无疑证明了这一观
①
点。然而，无人武器在帮助“后英雄时代”国家减少伤亡的同时，也带来了显著的
副作用，即战争伦理的沦丧。 由于远离战祸，加之社交网络通常具有娱乐与解构
②
的功能，非对称战争对发达国家的公众而言越来越失去严肃性和残酷性。目前，这
种消极影响已经在相当程度上表现出来。比如，为满足网民的猎奇欲望，大量无人
武器对地轰炸的视频在西方的社交网络上流传，公众对有组织杀戮变得冷漠、麻木。

在美国，无人机操作员们和平民一起生活、工作，在参与轰炸数个村庄后，和平民
一起下班回家。有美国媒体感叹，“（无人武器）使公众难以理解，华盛顿竟是个战
争之都”。 约翰·基根（John keegan）指出，“战争一向是文化的表现，往往是文
③
化形态的一个决定因素，在某些社会是文化本身”。 如果所谓“干净战争”成为
④
现实，强者的公众既不担心自己遭受打击，也不担心亲朋的伤亡。正在进行的非对
称战争对他们而言，不过是远方缓慢燃烧的剪影。当非对称战争被失控的无人技术
扭曲为单方面的工作甚至娱乐，强权政治将动摇世界和平的人性根基。

随着“网络式自主化”变革的发展，无人武器的政治影响正从零散的苗头转变为
普遍的现实威胁，而战争只是这种威胁的表现形式之一。在无政府状态中，强者会以
无人技术的压倒性优势为后盾，使用包括制裁、讹诈等方式在内的极限施压策略，威
逼弱者屈服。因此，即使非对称安全关系尚未发展到“市场化战争”的极端形式，而

① Edward N. Luttwak, Le Grand Livre de la stratégie: de la paix et de la guerre, Paris: Odile
Jacob, 2002.
② 董青岭：《新战争伦理：规范和约束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国际观察》2018 年第 4 期，
第 63 页。
③ “When Does War Become Pornography?” Frontline, February 2, 2010, https://www.pbs.org/
wgbh/pages/frontline/digitalnation/waging-war/a-new-generation/war-porn.html?play; Tom Engelhardt,
“War Is Peace,” Tom Dispatch, September 17, 2009, http://www.tomdispatch.com/post/175129/tom_
engelhardt_war_is_peace.
④ 约翰·基根：《战争史》，时殷弘译，商务印书馆 2010 年版，第 1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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