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5 - 《国际安全研究》2023年第2期

2023 年第 2 期

了通过“抵消与杀伤”在敌国制造政治脆弱性的能力。以往非对称战争的攻防博弈
和意志对抗因而被改写为收益与成本的冷酷衡量。目前，这种令人担忧的局面已经
在形成过程中。比如，有美国专家认为，“微小的伤亡风险将使美国更乐于使用无

人武器进行军事干预”。 德国和以色列等国的学者、政要也都承认，无人武器正
①
在让这些国家更敢于介入国际事务。
②
第二，低风险优势鼓励政客做出冒险决策。汉斯·摩根索曾告诫国家不要进入

“后退会失面子、前进会冒严重风险的窘境”。 在非对称关系中，处于风险厌恶
③
位置的强者往往不愿因冒险而陷入这等境地。无人武器的成熟为政治精英们提供了
“灰色选择”。在无人武器崛起的历史进程中，降低冒险成本曾发挥重要的推动作用。
1960 年前后，多架美制侦察机被中国和苏联的防空部队击落，特别是 1960 年飞行
员弗朗西斯·鲍尔斯（Francis G. Powers）被俘和 1962 年鲁道夫·安德森（Rudolf

Anderson）被击毙等事件，使美方在国际上十分被动，从而大大提高了无人机在侦
察任务中的地位。 可见，无人武器的“零伤亡”特性决定了它是实施冒险的绝佳
④
工具。杰弗里·布莱内（Geoffrey Blainey）提出，“机会主义……连同掩蔽的和公然
的使用武力，浸透战争与和平进程的每一阶段”。 随着无人技术的不断升级，机
⑤
会主义的行动也逐渐变得更加低成本，而这种冒险往往是战争的前奏。当政客认为
政治风险足够小时，以往需要深思熟虑的试探、渗透甚至暗杀都变得十分廉价。有
联合国专家于 2013 年警示，无人武器会降低国家开战或使用致命武力的门槛。
⑥
仅七年后，该警示就成为现实。2020 年 1 月 3 日，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领导人卡
西姆·苏莱曼尼（Qasem Soleimani）被刺案震惊世界，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下令使

① Benjamin H. Friedman, “Rethinking Drone Warfare,” in Christopher Preble et al., eds., Our
Foreign Policy Choices: Rethinking America’s Global Role, Cato Institute White Paper, 2016, p. 79;
Mike Fowler, “The Strategy of Drone Warfare,” Journal of Strategic Security, Vol. 7, No. 4, 2014, p. 112.
② Ulrike Esther Franke, “A Perspective on Germany,” CNAS, 2016, http://drones.cnas.org/
reports/a-perspective-on-germany/; Uri Sadot, “A Perspective on Israel,” CNAS, 2016, http://skywinc.
com/newsletter/code/extensions/NewsletterSiteConfigExt.php.
③ 汉斯·摩根索：《国家间政治——权力斗争与和平》，徐昕等译，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6 年
版，第 588 页。
④ Ann Rogers and John Hill, Unmanned: Drone Warfare and Global Security, Pluto Press, 2014,
pp. 20-21.
⑤ 杰弗里·布莱内：《战争的原因》，时殷弘译，商务印书馆 2011 年版，第 155 页。
⑥ Christof Heyns, “Report of the Special Rapporteur on Extrajudicial, Summary or Arbitrary
Executions,” A/HRC/23/47, April 9, 2013, https://www.ohchr.org/sites/default/files/Documents/HRBodies/
HRCouncil/RegularSession/Session23/A-HRC-23-47_en.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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