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1 - 《国际安全研究》2023年第2期

2023 年第 2 期

（一）政治制度变迁与精英联盟的变化
土耳其政治制度变迁对于其“进取性”外交政策的合法性极为关键。政治制度
的变化落实于宪法之中，通过对修宪进程的追踪有助于理解总统制对于土耳其外交

政策制定的影响。修宪的历程也涉及精英联盟的分化重组，正义与发展党（简称“正
发党”）与民族行动党由对立转向合作对外交政策合法性的影响同样需要关注。
正发党对于宪法的修改是循序渐进的。该党曾于 2007 年、2010 年和 2017 年

三次发起修宪公投，其中 2007 年的公投为从议会制向总统制转变打下了基础。在
2007 年总统选举中，军方曾强烈反对具有浓厚伊斯兰色彩的阿卜杜拉·居尔
（Abdullah Gül）竞选总统，军方与正发党进行了多轮博弈后最终妥协。这一过程使
民众观察到总统选举制的不足，并认为其可能威胁到社会秩序的稳定，促使多数民

众在随后的修宪公投中支持总统直选改革。 2010 年公投的重点是修改法院和检
①
察官理事会成员的选举方式，以及限制军方干政的权力，从法理上限制竞争对手的
力量。 2014 年，土耳其进行了首次总统直选，正发党主席埃尔多安的竞选成功
②
使土耳其事实上进入“半总统制”，正发党也同时控制了议会，弱化了其对埃尔多
安的制衡，内政外交大权实际上都掌握于总统手中。 在赢得选举后，正发党继续
③
推动政体变迁的修宪。2016 年未遂军事政变暴露了土耳其的内部矛盾，促使埃尔
多安推动新一轮修宪。 2017 年修宪完成了对政治制度的变迁，结束了土耳其一
④
百多年的议会制政体，转变为总统制政体。新宪法修正案弱化了议会的权力，包括
对于行政机构的监督权和质询权，其立法权也受到了限制。新修正案规定总统对议
会决议具有否决权，而议会对于总统的否决需要得到议会绝对多数的同意。在行政

权方面，取消了向议会负责的部长会议，将行政权集中于总统一身。总统是国家元
首与政府首脑，有权任命政府高级官员，总理与内阁的废除使总统获得了对于内政
外交的绝对控制权。 总统制增强了总统对于外交政策合法性的影响，以及塑造社
⑤

① 李艳枝：《正义与发展党修宪与土耳其民主政治的发展》，《阿拉伯世界研究》2016 年
第 2 期，第 78-79 页。
② 魏敏：《从议会制到总统制：土耳其政治转型的进程与影响》，《当代世界》2019 年第
11 期，第 58 页。
③ 杨晨：《从议会制到总统制：制度转型与土耳其的政治选择》，《阿拉伯世界研究》2019
年第 1 期，第 65-66 页。
④ Zafer Yılmaz, “Erdoğan’s Presidential Regime and Strategic Legalism: Turkish Democracy in
the Twilight Zone,” Southeast European and Black Sea Studies, Vol. 20, No. 2, 2020, p. 268.
⑤ 土耳其宪法修正案的内容可参见 Serap Yazıcı, “Constitutional Amendments of 2017:
Transition to Presidentialism in Turkey,” September/October, 2017, https://www.nyulawglobal.org/
globalex/2017_Turkey_Constitution_Amendment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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