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4 - 国际安全研究2019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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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兰国”核心意识形态的渊源和实践
的来源和分配上来说,这是一种对自上而下获得权力方式的否定和倒置。在“伊斯
兰国”之前,无论是“圣战”组织和政治伊斯兰组织,它们在获取权力的方式上都
要依靠招募成员以及获取信众的支持。它们的权力运作方式都是靠自下而上的方式
获得的。正是在这种权力运作模式下,“基地”组织现任领导人扎瓦赫里多次强调
进行“圣战”需要争取广大伊斯兰信徒民心的重要性。除了将自身标榜为全体信士
的领袖这种自我赋权的行为之外,这种权力意识和欲望也能够在“伊斯兰国”在外
线扩张中宣布“建省”(Wilayat)的行为中体现出来。“伊斯兰国”在这些“省”中
任命领导人并获得这些地区恐怖组织的宣誓效忠,都凸显了“伊斯兰国”对归附它
组织的领导地位,这与“基地”组织开展全球战略之后成立地区分支机构,并在事
实上默许分支机构独立运作的模式差别很大。由于“伊斯兰国”正是从“基地”组
织伊拉克分支机构演化而来,它的领导人意识到了分支机构同核心组织之间的权力
冲突和战略差异,因此无论是在组织运作模式上,还是在对附属组织的命名上,都
极力避免采取分支机构的方式。
“伊斯兰国”通过宣示为全体穆斯林带来了荣耀,从而不仅深化表达了其权力
内涵,而且诠释了其权力与正义性,并试图获得历史意义。正如克利福德·格尔茨
(Clifford Geertz)所指出的,国家不仅是霍布斯式的“利维坦”,维弗雷多·帕累托
(Vilfredo Pareto)和马克思所提出的为精英所控制和操纵的政治实体,民粹主义式
的为全民所共有的政治实体以及某种代表多种社会权力来源的“政治多元主义”,还
①
是一种“荣耀与辉度”的政治实体。 在对国家这一政治概念进行重新解读之后,
格尔茨指出“荣耀与辉度”不仅是形而上的,将国家视为全体国民的代表,并且通
②
过推崇对国家的信仰,追求个体对国家的整体信仰和恒定支持。 此外,有学者还
指出了“荣耀与辉度”对国家的重要性,指出一旦国家拥有了这些,即使国家内部
崩塌或遭到外敌入侵,国家依然能够以一种整体面貌出现在民众面前,从而应对内外
③
问题。 正是由于宣布成立了“哈里发国”,“伊斯兰国”宣称对内要结束“内争”,对
外抵御西方的军事和文化入侵,从而带给全体伊斯兰信徒荣耀。从这一逻辑出发,就
不难理解为什么“伊斯兰国”宣称“哈里发国”成立的讯息能够为全体伊斯兰信徒带
① [美] 克利福德·格尔茨:《尼加拉:十九世纪巴厘剧场国家》,赵丙祥译,上海:上海人
民出版社 1999 年版,第 147-148 页。
② [美] 克利福德·格尔茨:《尼加拉:十九世纪巴厘剧场国家》,赵丙祥译,上海:上海人
民出版社 1999 年版,第 145 页。
③ 张琪:《“荣耀与辉度”:一种政治建构维度——对〈尼加拉〉的再解读》,载《湖北民族
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 年第 1 期,第 137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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