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8 - 《国际安全研究)》2020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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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中美关系新范式及全球安全治理

            个:一是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发展,尽管面临“国家利益至上”及保护主义、极端
            主义、民粹主义的干扰和挑战,但大势难以逆转,世界已在全球产业和消费链的
            连接下结为一体,利益相互攸关,即便任何一方都有强烈的战略和利益驱使,但
            也无法做到与其他方全然“脱钩”。未来全球经济即便在中美各领一方、遵循不
            同标准的两个相对独立体系内运行,彼此也将是相互关联和存在共性的,不可能
            全然割裂,但中美难免在相当长时间内各自为维护相对独立体系的运行而付出巨

            大的战略、政治代价和经济成本。二是多极秩序的缓慢生成,在此之前世界格局
            有较大概率经过一段多强并立但中美两极相持的过渡期,协调合作的机遇与摩擦
            对撞的风险并存。正是因为这两大趋势的存在和延伸,中美作为未来全球最举足
            轻重的两个大国,需要把相当精力用在管理、谈判、协调上,两国互动除了互相
            塑造未来国家形态和民族心态之外,也将产生巨大的外溢影响,在治理方面促进

            新的“全球范式”形成。
                 需要关注的是,在特朗普及其团队操弄下,美国总统在对外政策方面的执政理
            念出现重大转变:从侧重多边重新转为倚靠单边或双边手段。准确地讲,特朗普政
            府正努力将美国的全球治理从多边模式调整到双边模式,在军备控制领域则以退出
            伊朗核协议和《中导条约》为标志转向单边主义。这样做的目的是压缩美国在国际
                                                                                   ①
            合作中的让步空间,最大限度保全传统安全利益,继续掌控全球战略主导权。  如
            果特朗普在 2020 年大选中连任,世界格局将加速迈向多极秩序,大国的全球影响
            力空间将继续重新分配,中国在东南亚、南亚、非洲和中东等地区的综合影响力面

            临继续上升的机遇。即便特朗普败选,民主党总统在某种程度上重拾自由主义国际
            秩序因子,美国社会的保守化趋势一时也不会发生根本性扭转,在军控和战略安全
            领域的单边或双边主义倾向是美国跨政府任期的时代性选择。
               “新范式”的建立需要正视心理建设问题,守成大国与上升大国须分别克服“斯
                         ②
            巴达的恐惧”  和实力快速增长导致的自我膨胀。长期的热战冷战记忆、盎格鲁-
            撒克逊宗教文化和实力超群状态赋予的“例外主义”优越心理,使美国的战略文化

            难以走出结构性对抗的渊薮。这种渊薮是维护霸权的荣耀使命感和对现实、潜在竞
            争者的天然恐惧感的糅杂,决定了美国无法真正实现战略目标与战略手段的平衡,


                ①  俄罗斯国际事务委员会:《2019-2024 全球预测报告》,Игорь Иванов, Андрей Кортунов,
            Иван Тимофеев, Глобальныйпрогноз РСМД 2019-2024 [R] НПРСМД, 2019, http://russiancouncil.
            ru/activity/digest/longreads/globalnyy-prognoz-rsmd-2019-2024/?sphrase_id=26205805。
                ②  修昔底德用“崛起”和“恐惧”来解释伯罗奔尼撒战争的爆发,以及因此诞生的所谓“修
            昔底德陷阱”概念,强调雅典的崛起所引起的斯巴达的恐惧是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的根本原因。
            参见晏绍祥:《雅典的崛起与斯巴达的“恐惧”:论“修昔底德陷阱”》,载《历史研究》2017
            年第 6 期,第 109-125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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