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7 - 《国际安全研究》2020年第5期

2020 年第 5 期

标首先受到该国相对物质力量的驱动。但权力能力对外交政策的影响是间接和复杂
的，因为体系压力必须通过单元层次的中介变量，如决策者的认知和国家结构，进
①
行传导。
从实力对比的角度衡量，南非在非洲大陆特别是南部非洲地区占据显著优势地
位。然而，单从其在非洲地区体系中的实力地位的角度，无法对民主转型前后南非
截然不同的非洲政策作出有效解释。种族隔离制度结束后，南非外交政策发生深刻

转变，特别是其对非政策由之前的敌视和对抗，转向了友好与合作。这种转型的根
本原因是，南非种族隔离政权的终结，秉持非种族主义理念的非国大政府取代了代
表少数白人权益的种族隔离政权。国内政治结构转型使得南非对自身国家身份作出
了完全不同的理解和界定，影响国家对外政策与外交。

1994 年民主转型之前，南非国民党政府对内实施歧视黑人、有色人等族群的
种族隔离制度。种族隔离政权通常将南非视为受到敌对势力威胁但与西方存在密切
②
联系的“白人飞地”。 在冷战两极对抗的背景下，虽然南非在地缘上属于非洲的
一部分，但是种族隔离政权在国家身份的归属上，并没有将南非视为非洲国家的一
分子，而是与西方国家站在一起，充当西方国家在非洲大陆应对共产主义影响的“桥
头堡”，并希望借此减少西方国家对南非种族隔离制度的批评和指责。在区域层面，
南非种族隔离政权出于维护白人利益的需要，将非洲独立国家、民族解放运动等视

为威胁，对其采取单边主义的强权政策甚至武力干预。种族隔离时期，南非与非洲
国家构建了一种相互对抗的敌对关系，而南非种族隔离政权也成为南部非洲地区和
平与安全的重大威胁。这一时期，南非针对邻国所采取的扰乱策略，导致 200 万人

③
丧生，经济损失高达 624.5 亿美元。
1990 年 2 月，时任南非总统德克勒克发表议会演说，宣布解禁非国大、南非
共产党（SACP）等政党组织，释放黑人领袖曼德拉，正式启动政治转型进程。经
历四年多的协商谈判，南非于 1994 年 4 月迎来该国历史上首次非种族民主大选，

非国大赢得 63%的支持率，成为执政党。在此后历次选举中，非国大都赢得了国民

① Gideon Rose, “Neoclassical Realism and Theories of Foreign Policy,” World Politics, Vol. 51,
No. 1, 1998, pp. 144-177.
② Chris Saunders, “South Africa and Africa,” The Annals of the American Academy of Political
and Social Science, Vol. 652, Issue 1, 2014, p. 222.
③ Nelson Mandela, “South Africa’s Future Foreign Policy,” Foreign Affairs, Vol. 72, No. 5, 1993,
p. 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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