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0 - 《国际安全研究》2020年第5期

非洲和平与安全建设：南非区域大国角色及限度

总之，国内政治转型深刻重塑了南非的国家身份认知，进而影响其对国家利益
的界定。种族隔离时期，南非将自身视为西方基督教文明体系的一部分和白人在非
洲大陆的一块“飞地”，同时将非洲的新独立国家和民族解放运动视为国家安全的

威胁，因此，对周边邻国采取了单边主义的强权政策。这一时期，维护白人的长期
执政地位便是南非的国家利益。种族隔离制度结束后，南非国家身份认知发生重大
转变，南非不再视周边邻国为国家安全的威胁，而是唇齿相依的命运共同体。新上

台执政的非国大承诺将非洲置于国家外交政策的中心地位，并充分运用南非的实力
优势为非洲经济社会发展与和平安全建设作出贡献。后种族隔离时代，南非的国家
利益不再是维护少数白人的优势地位，而是在非种族主义原则下实现与非洲国家的
共同发展。合作超越竞争、协调超越对抗，成为南非处理与非洲国家关系的主要策

略。从“在非洲的国家”（a state in Africa）向“非洲国家”（a state of Africa）的
①
身份转变，成为理解南非外交政策转型的关键。 国家身份转变使得南非由种族隔
离时期的亲西方外交转向了后种族隔离时代以非洲为中心的多元外交。

国家身份认定往往是多元的，而不是单一的。在种族隔离时期，民主、人权等
是南非民众为之斗争的价值理念，成为南非新获取的国家身份属性，也是其拓展软
实力的重要来源。“非洲国家”并不是新南非与外部世界互动时的唯一身份归属，
当民主、人权等价值理念与“非洲国家”身份归属产生矛盾时，南非往往会秉持非

洲优先的原则，通过对话方式解决非洲国家存在的问题。“非洲国家”身份归属和
“非洲中心”原则是理解后种族隔离时代南非对外战略的逻辑起点。

三 非洲和平与安全建设中的“南非方式”

和平与安全是非洲大陆长期以来所面临的核心难点问题。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
以和平方式实现民主转型的南非，所面对的并不是一个和平稳定的非洲大陆，安哥

②
拉、扎伊尔 等非洲国家依然深陷冲突，内战也成为冷战结束之初非洲占主导的冲

① J. Andrew Grant and Spencer Hamilton, “Norm Dynamics and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s:
South Africa in the African Union and International Criminal Court,” in David R. Black and David J.
Hornsby, eds., South African Foreign Policy: Identities, Intentions and Directions,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2017, p. 18.
② 扎伊尔原为比利时殖民地，当时称比属刚果。1960 年 2 月独立，称刚果共和国，1964
年 8 月，改国名为刚果民主共和国，1971 年改称扎伊尔共和国。1997 年 5 月，恢复国名为刚果
民主共和国至今，简称刚果（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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