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7 - 《国际安全研究》2021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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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年第 1 期

               全威胁,而是国家之间的安全威胁。在一个自我与他者敌对、本国与他国零和的博
               弈中,国际社会成员失去了以共有知识为基础的合作者身份,共同安全也就失去了
               存在和发展的基础。失去了共同安全这一基础,合作型全球安全文化是很难立足的,

               更不用说进一步的进化了。
                  (三)以冲突叙事裂解合作安全
                   国家内向化导致了对身份的重新框定,以敌对他者界定自我意义、以消除敌对

               他者界定自我安全。内向化虽然会使国家心态缩据一隅,但实际上不能隔绝自国家
               与他国家的关系,而只能将这种关系进行重新定义和解读,最可能出现的结果就是
               以冲突叙事诠释国际关系的话语和实践。
                   这样一来,就再次回到了现实主义的冲突逻辑,也回归到国际体系的霍布斯文

               化。将自我界定为处处受损的自我,将他者界定为处处沾光的对手,国际政治的剧
               场主题就成为竞争,尤其是大国之间的竞争。约翰·米尔斯海默(John Mearsheimer)、
               斯蒂芬·沃尔特(Stephen M. Walt)等国际关系现实主义学者对过去 30 年美国对

               外战略的最主要批判就是:美国选错了敌人,误将基地组织等“蚊蝇”而不是将中
               俄等大国作为敌手。将非传统安全作为首要敌人是本末倒置,与中国等大国合作是
                                                                           ①
              “养虎为患”。错误的战略判断和战略行动导致了美国权力的衰退。   修昔底德陷阱
               是对大国竞争的形象描述,并在当今世界中明显具有成为安全文化重要内容的认

               知。   约翰·博尔顿(John Bolton)、史蒂夫·班农(Steve Bannon)等人的外交政
                   ②
               策也恰恰是对自我安全威胁从全球性问题回归大国冲突的再定义的具体实践。而一
               旦将他国界定为敌人,一切对敌斗争的手段就都被视为是正当的,消灭敌人也就成

               为自我安全的唯一途径。
                   当然,以冲突为主导叙事的安全文化也不是完全排除了合作的可能。但国际合
               作必然是有条件的存在,这个条件就是权力。经典现实主义理论中常用的一个例子
               是银行抢劫。当一个劫匪用手枪抵在银行行长脑袋上的时候,行长自然是百依百顺

               的合作。虽然他内心绝对不想与劫匪合作,但权力的强制使他不得不合作。制度现
               实主义学者斯蒂芬·克拉斯纳(Stephen Krasner)在一篇经典论文中,谈到了这种





                  ①  John Mearsheimer, “Bound to Fail:  The Rise and  Fall of the Liberal International Order,”
               International Security, Vol. 43, No. 4, 2019, pp. 7-50.
                  ② [美]  格雷厄姆·艾利森:《注定一战:中美能避免修昔底德陷阱吗?》,陈定定、傅强译,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9 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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