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9 - 《国际安全研究》2021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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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年第 2 期

               家”和“军事帝国”。国家安全体系构成了美国对外战略与对外行为的社会“基础
               结构”(Infrastructure),其中所蕴含的历史惯性与内在动力,既成就和维系了美
               国的超强地位,也造成了美国霸权的困境。其绝对安全观念和霸权护持目标,经常

               导致目标与手段的失衡,带来过度扩张和战略透支的风险;其工具—技术理性思维,
               为美国获得实力优势和技术领先地位提供了思想基础,同时也导致了技术民族主义
               的偏狭心理,使得美国总是担心被竞争对手超越,时刻防范、排斥甚至经常打压和

               遏制潜在的技术竞争对手;其安全决策机制既遵循一套完整的跨部门分级流程,也
               涉及各种非正式决策模式,但始终面临如何协调和整合各方利益与观点,以达成既
               民主又集中、既合理又高效的理想状态这一巨大挑战;完备的国家安全法律体系与
               监督机制以及现代化的管理模式,为美国安全提供了强大的制度保障,但美国同样

               无法克服官僚体制内部常见的效率低下、滥用职权或相互扯皮等问题;其安全保障
               体系尤其是军事体系与军备状态,既支撑了美国的安全战略,也给国家带来沉重的
               经济负担。此外,美国的国家安全体系与国家安全战略,都是美国特有的社会政治

               和文化环境的产物。美国社会普遍共享的主流政治文化与安全价值观,既构成了美
               国国家安全体制以及国家安全战略的思想基础和精神动力,也塑造了美国特有的战
               略文化与军事文化。
                   总之,美国维持世界霸权的主导思想导致全球利益与目标的不断膨胀,目标的

               膨胀势必导致体制的膨胀,而能力与资源却不是无限的。这种空前庞大的国家安全
               体系的维系和有效运行,既有赖于美国自身的社会经济状况,也难免受到国际环境
               变化的制约,因此经常会陷入捉襟见肘、进退失据的境地,表现在对外战略与对外

               行为上,就是战略扩张与战略收缩的来回摇摆,全球主义与孤立主义、多边主义与
               单边主义以及美国式现实主义与理想主义之间的持久张力。显然,尽管在国际体系
               中拥有显著的“权力优势”,但美国同样也面临发展利益与安全利益之间的矛盾。
               这充分说明,国家的安全观念与安全目标本身要具有合理性,要与安全制度体系和

               能力保持均衡,形成良性互动。
                                                                 【来稿日期:2020-12-31】
                                                                 【修回日期:2021-01-18】

                                                                    【责任编辑:李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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