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3 - 《国际安全研究》2021年第4期

2021 年第 4 期

一 问题的提出

在内战研究中，研究者普遍将冲突现象宏观而抽象地看作国家政府和其他
国内对立政治实体就如何使用武力所作出的策略互动。与此同时，内战也可以
被看作是由国内不同区域局部冲突事件共同组成的过程。内战的爆发、升级和

结束，相当于冲突影响范围在一定时间和空间范围内扩展、收缩直至消亡的过
程。内战在次国家层面的风险变化受到哪些因素的影响，正成为学界日益关注
①
的研究问题。
除在微观层次上深入理解内战蔓延，内战研究还充分认识到该复杂现象受到

多重条件共同影响的可能。一方面，内战事件如何受到当事国民主化进程的影响
②
是冲突研究持续关注的问题。 选举作为讨论民主政治过程的一个重要维度，与
之相联系的政治参与和利益表达功能，通常被认为能够为国内各主要利益集团提

③
供实现政治目标的稳定预期，从而降低其使用武力解决利益纠葛的意愿； 然而
在不少发展中国家，选举本身是一项充斥暴力的活动，由选举结果和随之而来的
④
权力变更所引起的武装冲突并不罕见。 另一方面，地理环境能够左右内战发生
风险和蔓延进程的观点被理论界和政策界广泛接受。隔绝偏僻的地理条件构成了

物理意义和社会交往意义上的障碍，令反叛团体的动机和行动难以被政府及时察

① Yuri Zhukov, “Roads and the Diffusion of Insurgent Violence: The Logistics of Conflict in
Russia’s North Caucasus,” Political Geography, Vol. 31, No. 3, 2012, pp. 144-156; Helge Holtermann,
“Relative Capacity and the Spread of Rebellion: Insights from Nepal,” Journal of Conflict Resolution,
Vol. 60, No. 3, 2016, pp. 501-529.
② Håvard Hegre, “Democracy and Armed Conflict,” Journal of Peace Research, Vol. 51, No. 2,
2014, pp. 159-172.
③ Lars-Erik Cederman, Simon Hug and Lutz Krebs, “Democratization and Civil War,” Journal
of Peace Research, Vol. 47, No. 4, 2010, p. 388.
④ 例如 2007 年底举行的肯尼亚总统选举，以雷拉·奥廷加（Raila Odinga）为首的反对党
质疑投票结果，继而引发多个族群针对获胜领导人姆瓦伊·齐贝吉（Mwai Kibaki）所属基库尤
族人（Kikuyus）的大规模族群暴力事件，参见 Paul Collier, Wars, Guns, and Votes: Democracy in
Dangerous Places, New York: Harper, 2009, pp. 72-74。又如，在 2010 年科特迪瓦总统选举中，本
已落败的时任总统劳伦特·巴博（Laurent Gbagbo）因不接受竞选对手阿拉萨内·瓦塔拉（Alassane
Outtara）阵营获胜的结果，而引发两派间的政治危机和暴力冲突，参见 Lars-Erik Cederman, Kristian
Gleditsch and Simon Hug, “Elections and Ethnic Civil War,” Comparative Political Studies, Vol. 46,
No. 3, 2013, p. 3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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