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4 - 《国际安全研究》2021年第5期

发展—安全互动演进的区域逻辑：以湄公河下游区域为例

衣食住行以及教育等人类需求的满足； 而安全则属于高级政治领域，是感到安全不
①
受伤害或危险的状况，核心价值观的捍卫、保障和维护，以及对已获得的价值观没有
威胁的状态，是关于生存和人存在条件的范畴。 而事实上，发展和安全是两个密不
②
可分的概念，它们之间的复杂互动关系及演进是一种重要的区域分析视角。
（一）发展与安全的联结关系
发展与安全间复杂的互动关系被称为“发展—安全联结”（Development-Security

Nexus）。 所谓联结（nexus），是一个哲学和形而上学概念。用米歇尔·福柯（Michel
③
Foucault）的术语，它可以被理解为一种“装置”（dispositif）， 或者说是“某一
④

① Anthony Payne and Nicola Philips, Development: Key Concepts in the Social Sciences,
Cambridge: Polity, 2010, p. 2.
② Barry Buzan, People, States and Fear: National Security Problem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Brighton: Wheatsheaf Books, 1983, pp.18-20.
③ 关于发展与安全的关系，在学界很早就有探讨，早期论述包括卡罗琳·托马斯（Caroline
Thomas）的“发展与人的安全的联系”（Development and Human Security Links）、马克·杜菲尔德
（Mark Duffield）的“发展—安全地带”（Development-Security Terrain），以及彼得·尤文（Peter Uvin）
的“发展/和平建设联结”（Development/Peace Building Nexus）。之后，奥斯陆和平研究院的学者们
对“发展—安全联结”进行了深入讨论，并逐渐为学界所关注。包括弗朗西斯·斯图尔特（Frances
Stewart）、戴维·钱德勒（David Chandler）、比约恩·赫特纳（Björn Hettne）等学者从政治经济学、
和平与安全学等不同学科角度对这一联结进行了充分探讨。近年来，中国学者也提出“可持续安全”
（Sustainable Security）、“发展安全”（Developmental Security）等概念，成为理解发展—安全联结
的新视角。详见Caroline Thomas, “Global Governance, Development and Human Security: Exploring the
Links,” Third World Quarterly, Vol. 22, No. 2, 2001, pp. 159-175; Mark Duffield, Global Governance and
the New Wars, London: Zed, 2001; Peter Uvin, “The Development/Peace Building Nexus: A Typology
and History of Changing Paradigms,” Journal of Peacebuilding and Development, Vol. 1, No. 1, 2002, pp.
1-20; Jakkie Cilliers, “New Interfaces between Security and Development,” in Stephan Klingebiel, ed.,
New Interfaces between Security and Development: Changing Concepts and Approaches, Bonn:
Deutsches Institut für Entwicklungspolitik, 2006, pp.93-106; David Chandler, “The Security-Development
Nexus and the Rise of ‘Anti-Foreign Policy’,”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and Development, Vol.
10, No. 4, 2007, pp. 362-386; David Chandler, “Review Essay: Human Security: The Dog That Didn’t
Bark,” Security Dialogue, Vol. 39, No. 4, 2008, pp. 427-438; 郑先武：《用可持续安全理念促进世界和
平事业的发展》，光明网，2017 年 9 月 18 日，http://theory.gmw.cn/2017-09/18/content_26221056.htm；
刘江永：《论“可持续安全战略”的建构——关于 21 世纪安全战略的哲学思考》，载《世界经济与
政治》2004 年第 7 期，第 45-49 页；刘江永：《以“和平多边主义”争取可持续安全》，载《国家
智库》2015 年 Z1 期，第 114-132 页；钟飞腾：《发展型安全：中国崛起与秩序重构》，北京：中国
社会科学出版社 2017 年版；魏玲：《发展区域主义与东亚合作》，载《国别和区域研究》2019 年第
1 期，第 67-91 页。
④ “装置”，有时也被译为“部署”，它被用来指代促进和维持社会主体内权力行使的各种
体制、实体、行政机制和知识结构。一种“装置”具有以下特征：有复数或异质的元素（在“发
展—安全联结”中即发展和安全）；这些元素之间的连接关系（发展与安全间复杂的互动网络）；
有外部效果——通过安排达到特定的效果（“发展—安全联结”对行为体，甚至行为体所在的体
系系统具有重要的影响）。关于“装置”的概念，请参考 Michel Foucault, “The Confession of the Flesh,
(1977) Interview,” in Colin Gordon, ed., Power/Knowledge Selected Interviews and Other Writings,
New York: Pantheon Books, 1980, pp. 194-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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