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7 - 《国际安全研究》2022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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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年第 1 期
两种观点。
一是功能性转变。美国自特朗普政府以来围绕全球供应链而采取的系列动作,
主要目的是通过刺激关键产业供应链本土化的方式缓解去工业化对社会秩序的冲
击。特朗普政府推动的《美墨加协议》(USMCA)对本土钢铁和汽车产业的严格保
护,以及拜登政府标榜的服务中产阶层的贸易政策,都可以说明其调整供应链政策
的主要目的是适应国内社会需要。此外,2020 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医疗设备的短
缺和应急生产能力的不足,进一步强化了美国决策者将关键产业供应链本土化的政
策偏好。 在正常时期,美国企业将部分生产环节外包并凭借品牌或技术优势获利
①
被认为是一种全球竞争力的体现,但是在供应链突然断裂之时,这种外包也会造成
短时期内关键产品的外部供给不足和内部产能乏力等难题,难以快速满足国内应急
的需要。 随着新冠肺炎疫情的蔓延,增强供应链弹性和进行关键产业的国内备份
②
已经成为现实要求,拜登政府顺势将提高供应链弹性作为目标,并将其融合到经济
复苏的总体政策之中。 基于这一逻辑,拜登政府高度重视供应链安全,主要是为
③
了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并以“安全”为论据推动供应链本土化,这是一种迎
合国内经济和社会需要的应变式功能性调整。
二是战略性转变。特朗普政府和拜登政府主要基于战略利益考虑而重视供应链
安全问题。美国凭借技术和市场优势成为关键产业全球供应链的操控者,它长期占
据着这种优势地位,并通过制定国际规则获取超额利润,但是新兴大国的崛起冲击
着这一利益格局,特别是信息技术产业的供应链格局已发生了分工地位的结构性变
化。 为应对新兴大国对其霸权优势的挑战,拜登政府延续了特朗普政府时期将供
④
应链问题与国家安全战略相关联的政策。从政策操作角度看,美国将供应链问题安
全化,树立假想敌并在国内渲染“地位焦虑”,采用关税战或技术战等激进方式胁
① Gary Gereffi, “What does the COVID-19 Pandemic Teach Us about Global Value Chains? The
Case of Medical Supplies,”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Policy, Vol. 3, No. 3, 2020.
② Dabo Guan et al., “Global Supply-Chain Effects of COVID-19 Control Measures,” Nature
Human Behaviour, Vol. 4, No. 6, 2020.
③ “Biden-Harris Administration Announces Supply Chain Disruptions Task Force to Address
Short-Term Supply Chain Discontinuities,” The White House, June 8, 2021, https://www.whitehouse.
gov/briefing-room/statements-releases/2021/06/08/fact-sheet-biden-harris-administration-announces-
supply-chain-disruptions-task-force-to-address-short-term-supply-chain-discontinuities.
④ Linda Weiss, “Re-emergence of Great Power Conflict and US Economic Statecraft,” World
Trade Review, Vol. 21, No. 2,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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