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9 - 《国际安全研究》2022年第1期

2022 年第 1 期

的积累，从而增强经济发展的能力。 可是，面对这种本就不平等的全球供应链，
①
拜登政府还不断利用七国集团和“四边机制”等渠道，组建盟友参与的国际关键技
术联盟或供应链联盟，在技术标准和高新技术产品市场等方面对非盟友进行排挤，

防止新兴技术向非盟友扩散，这些强化科技垄断的政策可能会进一步加剧一些先进
制造业领域全球供应链的“集团化”趋势。
第三，刺激国际经济关系的安全化。冷战结束后国际经济关系的一个重要变化

是“去安全化”，即意识形态或安全阵营在主要大国经济关系中的重要性相对减弱。
但是，奥巴马政府推动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PP）表明，贸易协定已经成
为一种大国战略竞争的重要工具。 2017 年，特朗普政府不仅以“国家安全”为借
②
口不断挑起大国之间的经济摩擦和破坏多边贸易体系的运作，还利用外交和安全力

量强行推动“供应链排斥”，使其盟友或战略伙伴不采用中国企业的 5G 设备。
③
2021 年，拜登政府推动“四边机制”的关键技术供应链合作和组建“多边微电子安
全基金”等政策，进一步将安全关系引入国际市场，其本质是以战略关系为标准分

割供应链，这种行为将会刺激大国之间的经济关系再度安全化。
（二）多重力量制约与美国新供应链战略的限度
从 《 2021 年美国创新与竞争法》在美国参议院的顺利通过来看，拜登政府重塑
供应链的政策目标在国内不同党派和利益集团中间存在一定共识，这和美国战略界

对霸权地位的焦虑、特朗普和拜登政府不断将科技和经济议题安全化等因素密切相
关。但是， 其 颇具野心的系列计划在实施过程中也会遇到国内和国际层面多重力量
的制约。

第一，战略利益与市场力量的对抗。拜登指责特朗普政府的财税政策未能吸引
制造业回流，其大规模投资计划的实际效果仍存在不确定性，因为供应链的本土化
需要跨国资本的配合。跨国企业的生产布局是市场力量、政策成本和安全风险等因
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在美国劳动力和其他生产成本无实质变化，国际安全环境未出

现剧烈变动的条件下，制造业回流和供应链重构尚不具备经济基础。拜登政府大规
模的干预性投资只是改变了其中的政策成本，虽然这些投资计划还配合着“美国制

① Bruno Carballa Smichowski, Cédric Durand, and Steven Knauss, “Participation in Global Value
Chains and Varieties of Development Patterns,” Cambridge Journal of Economics, Vol. 45, No. 2, 2021.
② Ann Capling and John Ravenhill, “Multilateralising Regionalism: What Role for the Trans-
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 The Pacific Review, Vol. 24, No. 5, 2011, p. 553.
③ Madison Cartwright, “Internationalising State Power through the Internet: Google, Huawei and
Geopolitical Struggle,” Internet Policy Review, Vol. 9, No. 3,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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