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4 - 《国际安全研究》2022年第2期

复合身份政治：西亚大国参与阿富汗安全事务的三重维度

同时，政治伊斯兰并非铁板一块，伊斯兰思潮和伊斯兰运动主要分为四类：泛
伊斯兰主义侧重伊斯兰共同体；伊斯兰主义侧重夺取政权和实行教法；伊斯兰极端
主义是伊斯兰主义的极端派别，侧重排他和暴力手段；伊斯兰教派主义则强调教派

认同和教派政治。 以土耳其和卡塔尔为代表的现代伊斯兰，以伊朗为代表的什叶
①
派伊斯兰，以沙特和阿联酋为代表的传统伊斯兰，成为政治伊斯兰的重要模式。土
耳其、伊朗和沙特这三个伊斯兰大国具有多重身份，它们在对外关系中利用各自的

特殊身份，有选择性地与特定对象国和群体建立联系，形成共有知识和共同任务，
身份动员成为参与阿富汗安全事务的重要手段。从国土面积、人口规模、军事实力、
经济体量和科技创新能力等硬实力，以及意识形态塑造力、宗教动员能力和文化感
召力等软实力来看，土耳其、伊朗和沙特无疑是中东伊斯兰地区“三极”，它们具

有各自族群—教派身份、地区身份和全球身份。
土耳其、伊朗和沙特把“身份”作为政治博弈的工具，在“阿拉伯之春”以来
教派冲突中上演“三国杀”。2016 年，沙特集体处决什叶派教士尼姆尔·尼姆尔

（Nimr al-Nimr）等 47 人，引发沙特与伊朗外交危机，两国至今未复交；2018 年，
沙特和土耳其因记者贾迈勒·卡舒吉（Jamal Khashogg）被杀事件而爆发危机；2020
年，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访问阿塞拜疆首都巴库时朗诵争议诗歌，影射历史上俄罗
斯与伊朗瓜分阿塞拜疆。伊朗召见土耳其驻伊朗大使，指责土耳其煽动伊朗阿塞拜

疆人的分离主义，土耳其与伊朗关系出现了裂痕。
②
土耳其、伊朗和沙特之间的地区领导权之争，导致了国际身份政治化，成为三
大国地缘政治博弈的动员工具。“阿拉伯之春”以来，大国的联盟战略发生了深刻

变化，从基于规则的制度化联盟转向基于任务的议题联盟，从地缘政治转向身份政
治，培养代理人是重要形式之一。代理人战略的重要政策导向是减少在战略前沿的
军力部署、降低实力透支的预防性战略，讲究信条与能力的一致、目标与手段的吻
合，以及战略与资源的统一。 土耳其、伊朗和沙特地缘政治博弈的常态化加速了
③

① 感谢刘中民教授的独到分析。“政治伊斯兰”用于描述根据《古兰经》、圣训和其他伊
斯兰教经典调整立场和行动的所有社会运动，这些运动创造性地运用伊斯兰传统的某些元素，结
合思想、技术、制度以及现代手段以应对特定的现代困境。参见 Syed Hussain Shaheed Soherwordi,
“Political Islam: A Rising Force in the Middle East,” Pakistan Horizon, Vol. 66, No. 4, 2013, p. 22。
② “Iran Summons Turkish Ambassador over Erdogan’s Poem on Territorial,” The Tehran Times,
December 11, 2021, https://www.tehrantimes.com/news/455644/Iran-summons-Turkish-ambassador-over-
Erdogan-s-poem-on-territorial.
③ 陈翔：《大国竞争时代的美国代理人战略》，《世界经济与政治论坛》2020 年第 1 期，
第 22 页。
· 1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