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3 - 《国际安全研究》2022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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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年第 4 期
A. Lake)等人认为,西方大国正是为了减轻这种存在性焦虑,错误地把中国视为现
①
有国际秩序稳定的直接“威胁”。 恰在此时,中国外交“有所作为”和寻求世界
大国国际地位的正当诉求,进一步激化了西方大国的本体不安全感。在本体不安全
感的影响下,美国、欧盟等关键“他者”很难给予中国正当的国际地位承认,中国
也因此会经历国际身份错位的不受尊重感。
②
更为重要的是,欧美大国对华形成竞争共识,明确地把中国塑造成为“竞争性
对手”。美国为维持霸权国地位和加强对国际社会的掌控,更是不断强化价值观外
交和所谓“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正在致力建构一种对华的“对抗型不信任关系”。
相较之下,中国一方面强调要跟美国构建良性“竞合型信任关系”, 避免中美滑
③
向“对抗型敌对关系”;另一方面,新时代中国坚决维护以联合国为权威的多边主
义体系,并提出了“人类命运共同体”、“一带一路”倡议和推动全球治理体系革
新的新理念和新举措,尝试同国际社会建设一种新型的“和合型信任关系”。就此
而言,建立良性的“竞合型信任关系”是决定中国国家安全、国际安全结构和安全
生态的关键。
中国和欧美大国“竞合型信任关系”塑造的关键在于实现了双方“互惠信任”
和“公平信任”的平衡,而中国和国际社会的“和合型信任”则取决于“同质信任”
和“声誉信任”的有机融合。 首先,中国与西方大国的竞合型信任关系建立在风
④
险管理与利益回报预期基础上,利益互惠过程中相对公平的感知可以巩固双方对利
益互惠的心理认知。 国家间信任,尤其是大国间信任的起源与形成是一种过程性
⑤
的互惠实践活动,是“对等回报”和“公平感觉”的有机结合。“对等回报”是一
① David A. Lake, Lisa L. Martin and Thomas Risse, “Challenges to the Liberal Order: Reflections
on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Vol. 75, No. 2, 2021, pp. 241-243.
② Michelle Murray, The Struggle for Recognition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Status, Revisionism,
and Rising Powers,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9, p. 71. 当然,错误认知也存在各种微
观的心理机制,诸如罗伯特·杰维斯提到的统一性知觉、过高估计自己作为影响者和影响对象的
重要性愿望思维以及认知失调,对于错误认知的形成也是非常重要的,具体可参见 Robert Jervis,
Perception and Misperception in International Politics, Princeton and Oxford: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2017, pp. 410-500。
③ “竞合”或“竞合型信任关系”,可参阅储昭根:《竞合主义:国际关系理论的新探索》,
《太平洋学报》2015 年第 8 期。
④ 尹继武:《国际信任的起源:一项类型学的比较分析》,《教学与研究》2016 年第 3 期,
第 102-104 页。
⑤ 黄海涛:《不确定性、风险管理与信任决策——基于中美战略互动的考察》,《世界经
济与政治》2016 年第 12 期,第 141-14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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