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7 - 《国际安全研究》2023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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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年第 1 期
来没有出现过,凭借经验和能力无法预知与判定,但其最坏境况又是可以想象的“未
①
知的不可知”风险(unknown-unknown risk)。 气候变暖、疫情蔓延、核战阴影等
“危机常态化”的生活现实,使不同国家的人们都在某种“存在性焦虑”中挣扎。
“前景性恐慌”形成于本体不安全感即无急难状态的“最高急难”。 虽然现实
②
处境尚无直接的生命与财产威胁,但因“认同不可持续”造成的“认同性不安全”
(identity insecurity)如方向性迷茫、意义感失落、价值观崩塌、身份性置换等,却
会给人带来某种深层次的茫然与恐慌。比如引发“前景性恐慌”的核威胁一直是人
类挥之不去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核武器的出现与核恐怖平衡可被视为推动世界
③
大战转向局部战争和代理人战争的基本动因, 也可能是刺激战争升级进而毁灭人
类的重要因素,对核武器的不同感知影响了对拥核国家的认同。正是这一“未知的
不可知”风险,造成了某种本体安全危机。
本体不安全是一种“自我认同”难以稳定的结构性不安全,是面对生存境况的
不可知性、不确定性、不可理解性、不被承认性、不可抵御性时所引发的自我失落
感、渺小无助感、无可奈何感、不可预期感等“存在性焦虑”。本体安全的最大特
征是其在安全结构网络中的共生性。对国际社会来说,国家也是有着强烈本体安全
需求的行为体,本体安全感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一个国家的安全战略设定。
一方面,国际权力结构的改变会引发既有安全平衡态的波动与震荡,原有的霸
权国家面对国际权力结构变动产生“身份认同危机”,从而导致其面对崛起国时会
产生强烈的本体不安全感;另一方面,安全威胁尤其是深层次的异质性冲突也会带
来难以消解的本体不安全感。如欧盟一直有较强的认同基础,但新的社会风险猛增
且以“要素集合”的方式催生与强化了欧洲人的本体不安全感。这些要素主要有:
移民难民、跨国犯罪、恐怖主义、经济安全威胁、能源危机加重等。在全球不确定
性挑战与不可知风险增大的当下,安全威胁不仅是“共在同处”的,也是“共生互
构”的,国内安全国际化与国际安全国内化已经成为全球安全的现实语境,没有一
个国家能孑然孤身于世界之外。可见,本体不安全感既是“风险社会”的普遍特征,
也是安全困境找不到确定性解时的深层焦虑与潜在恐慌。
④
① Elke Krahmann, “The Market for Ontological Security,” European Security, Vol. 27, No. 3,
2018, pp. 362-365.
② 马丁·海德格尔:《 哲学论稿》, 孙周兴译,商务印书馆 2017 年版,第 127 页。
③ 陈翔:《冷战时期代理人战争为何频发》,《国际政治科学》2017 年第 4 期,第 126-129 页。
④ 余潇枫:《“和合共生”与“本体安全”》,中国社会科学网,2021 年 9 月 22 日,
http://www.cssn.cn/mkszy/yc/202109/t20210922_5361765.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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