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7 - 《国际安全研究》2023年第1期

2023 年第 1 期

国，与美国在绝对经济规模上的差距也在持续缩小。例如，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发布
的全球创新指数显示，2021 年美国知识扩散项（knowledge diffusion）的全球排名
①
为第 16 位，中国和印度分列第 9 位和第 13 位。 更重要的原因是，从思想或理论
上的创新，到产品、工艺、方法或制度上的创新开始进入经济生活，再到大规模产
生经济效益或成熟量产化，这个过程十分漫长。而从产生大规模经济效益到向其他
地区扩散，这个过程则相对高效。这种后发优势，让那些能更好利用技术扩散的国

家的综合实力不断向前沿国家逼近。
苏东剧变之后经济全球化兴起的较早阶段，美国是国际体系中技术最先进、综
合实力最强的前沿国家。在此时的国际权力结构中，美国处于一家独大的中心位置，
②
其他国家相对弱势，国际权力博弈呈现出明显的“智猪博弈”特征。 “智猪博弈”
的纳什均衡解是大猪按喂食按钮（行动）而小猪选择先去食槽处等待。其政策含义
是，作为国际权力格局中体量和领先程度远超同侪的唯一大国，美国不得不（也心
甘情愿地）承担起单独提供公共产品（例如向其他国家提供规模巨大的市场、产品

和投资等）而任由其他国家“搭便车”的角色。由于其他国家处于“小猪”状态，
单个“小猪”对美国市场、产品和投资的使用几乎不排斥或减少其他“小猪”的使
用，这种非排他性和非竞争性确保了美国市场、产品和投资的公共产品属性。应当
指出，“大猪”美国也是通过提供公共产品方式获取了在国际权力结构中的中心或

支配地位，由此形成对其他国家的影响力和关系性权力。
③

① WIPO, “Global Innovation Index 2021: Tracking Innovation through the COVID-19 Crisis,”
Geneva: World Intellectual Property Organization, 2021.
② 张维迎：《博弈论与信息经济学》，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4 年版，第 17-18 页。
③ 汉斯·摩根索（Hans Morgenthau）提出了一个完备的权力（资源）分析系统，包括地理
条件、自然资源、工业能力、战备情况、人口以及民族性格、民族士气、外交技能、政府质量等
有形和无形指标。罗伯特·基欧汉（Robert Keohane）集中分析了四项资源对霸权的重要性：霸
权国家必须控制原料、资本的来源、市场以及在高附加值产品的生产上具有竞争优势。他们所说
的权力或霸权实际是指权力资源。本文对权力的界定更接近于罗伯特·达尔（Robert Dahl）的“关
系性权力”立场。达尔较早明确区分了权力与权力资源，提出权力是让别人做其本来不愿做之事的
能力，这是从权力的行权方和承权方的关系出发进行的界定。戴维·莱克（David Lake）进一步指
出大国通过获取权威（authority） ， 可以在国际社会中建立起有别于“无政府状态”的“等级制”，
在此种权力关系中，承权方（附属国）认为行权方（主导国）有权利制定规则和执行规则，而己
方则有义务遵守。实际上，“等级制”往往意味着承权方对行权方作出了关系专用性投资。参见
汉斯·摩根索：《国家间政治：权力斗争与和平》，徐昕等译，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6 年版；罗
伯特·基欧汉：《霸权之后：世界政治经济中的合作与纷争》，苏长和等译，上海世纪出版集团
2001 年版；罗伯特·A. 达尔著：《现代政治分析》，王沪宁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 1987 年版；
戴维·莱克：《国际关系中的等级制》，高婉妮译，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3 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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