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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年第 6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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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著, 美元体系下的外围国家随着美国经济复苏和美元走强而重新获利,并因此
②
失去对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需求。
其次,国际货币体系的问题根深蒂固,改革周期长、难度大、成本高,其全球
公共产品属性使“搭便车”现象无可避免。当前国际货币体系的核心问题与布雷顿
森林体系的缺陷在内在逻辑上是一致的,这个问题就是充当国际货币的主权货币发
行国内外政策目标的矛盾。此问题由来已久,源自于当前国际货币体制的基本原则
和规范,仅仅对具体规则和决策程序的修改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这一问题,因此改革
的时间周期长且难度大、成本高。国际货币体系的全球公共产品属性使改革成本分
③
配不均,导致搭便车现象,并因此使国际货币体系改革陷入集体行动困境。
再次,大国既得利益阻挠使制度变迁举步维艰。美国是当前国际货币体系的最
大受益者,表现为其国际货币的垄断权,这种垄断权赋予美元“嚣张的特权”,如
④
恣意收取国际铸币税,转移国际收支失衡的压力,打击美元的国际竞争对手等。 譬
如,刘明礼的研究指出,美国为维系货币霸权,利用国际货币体系向欧元区转嫁风
⑤
险。 改革国际货币体系会削弱或取消美元的特权,这必然招致美国的竭力反对,
美国在 IMF 改革上多次行使事实上的否决权就是很好的例证。
最后,制度路径依赖削弱制度变迁动力。道格拉斯·诺斯(Douglass C. North)
认为,制度演进一旦走上某种路径就会朝着既定方向发展,且发展趋势得到自我强
化,并形成对此发展路径的依赖。 当前国际货币体系的发展路径形成于 20 世纪
⑥
70 年代早期,具体内容是以美元为核心的储备货币和汇率制度多元化。此后近半
个世纪,国际货币体系一直沿着此路径演进。如前所述,即使在 2008 年金融危机
① 例如,叶荷和岳星认为美国对国际体系的利益诉求是:维护以美元为国际主要储备货币
的软制度安排,维护货币政策的自主性,掌控美元汇率变化主动权;而中国的利益诉求是:建立
与中国在全球经济中地位相匹配的人民币国际地位,通过双边、区域机制局部改善国际货币体系
的运行,建立有利于国际贸易与实体经济的国际货币规则,拓展更加自主平等的货币关系。参见
叶荷、岳星:《货币合作还是货币战争?》,载《国际经济评论》2015 年第 6 期,第 9-26 页。
② 王晋斌:《论国际货币体系演变特点及现实启示》,载《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0 年第 5 期,第 1-14 页。
③ 杜朝运、叶芳:《集体行动困境下的国际货币体系变革:基于全球公共产品的视角》,载
《国际金融研究》2010 年第 10 期,第 21-26 页。
④ 段军山、刘璐:《美元“嚣张的特权”分析及展望》,载《江淮论坛》2014 年第 1 期,第
82-89 页。
⑤ 刘明礼:《美元霸权与欧洲金融安全》,载《国际安全研究》2017 年第 6 期,第 91-107 页。
⑥ [美] 道格拉斯·诺思:《制度、制度变迁与经济绩效》,刘守英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
1994 年版,第 111-12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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