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8 - 《国际安全研究)》2020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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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导条约》与全球战略稳定论析

            末期,该运动已渐趋式微。2018 年的美国社会对核裁军议题漠不关心,特朗普退
            约在美国并未激起大规模的抗议示威。
                 个人层面,特朗普推崇“美国优先”,热衷于退群废约。在军控领域,他撕毁
           《伊朗核协议》,退签《武器贸易条约》,迟迟不启动美俄《削减进攻性战略武器
            条约》延期谈判。在《中导条约》问题上,他宣称退约就是贯彻“美国优先”原则,
                                                 ①
           “绝不会为推进美国的利益而道歉”。   此外,美国突然宣布退约与特朗普政府的
            国家安全团队调整有关。时任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博尔顿是著名鹰派人物,
            绰号“军控连环杀手”,在小布什政府任职时曾力主退出《反导条约》,2011 年
            曾撰文抨击《中导条约》。外界普遍认为他在退约问题上发挥了关键作用。可以设
            想,如果 2018 年执掌白宫的不是特朗普,而是希拉里,如果当时担任总统安全事
            务助理的不是“军控连环杀手”博尔顿,而是相对稳健的赫伯特·麦克马斯特

           (Herbert  McMaster),那么美国或许会选择其他的方式来处理《中导条约》履约
            问题,而不是断然作出退约决定。因此,《中导条约》退场也有一定的偶然性。
               《中导条约》在 2019 年遽然退场,是必然性与偶然性的有机结合。其必然性在于美
            国对所谓的俄罗斯违约和中美“导弹差距”的关注由来已久,在大国竞争的喧嚣声中它
            必定会有所动作,或者施压,或者架空,或者退约。其偶然性在于特朗普团队特立独行,
            上演了美国单边主义的极端版本,动辄退群废约,《中导条约》也随之沦为牺牲品。

                           四  新一轮中导竞赛与全球战略稳定


               《中导条约》作废开启了新一轮中导竞赛的闸门,对全球战略稳定带来严重冲击。
            这应该从军备竞赛的稳定、欧亚地区形势的稳定和全球军控体系的稳定几个层面来看。
               (一) 美俄新一轮中导竞赛蓄势待发
                因为《中导条约》作废,美俄在中导问题上的安全困境将再次出现。它们对于
            彼此的发展计划缺乏了解,为确保自身安全均会致力于发展陆基中导。而这又必将

            刺激对方加速发展,从而形成军备竞赛的恶性循环。据美媒体披露的一份美国国会
            秘密文件,早在 2013 年,美国还未向俄罗斯提出违约问题的时候,美军已经在考虑
            一旦退出《中导条约》,需要发展什么武器。当时,美军参联会和战略司令部提出
            四种选项:正在研发的“精确打击导弹”设计射程 499 千米,如无限制,可轻易增
            至 500 千米以上;其岸基“宙斯盾”系统的 MK41 通用发射器既可反导,也可发射
           “战斧”巡航导弹,打击地面目标;新型的陆基中程弹道导弹;携带机动滑翔器的陆

                ①  “President Donald J. Trump’s State of the Union Address,” February 5, 2019, https://www.
            whitehouse.gov/briefings-statements/president-donald-j-trumps-state-union-address-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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