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7 - 《国际安全研究》2021年第2期

2021 年第 2 期

报复战略”面临日益僵化的问题。美国必须不停地回答究竟是否值得牺牲本土安全
去保卫欧洲免遭苏联进攻的问题。为了解决这种“要么自杀，要么投降”的两难困
境，以威廉·考夫曼（William Kaufmann）、亨利·基辛格（Henry Kissinger）、罗

伯特·奥斯古德（Robert E. Osgood）等为代表的一批战略学家主张以“有限战争”
①
作为补充。 美国陆军前参谋长马克斯韦尔·泰勒（Maxwell Taylor）则提出“灵
②
活反应的国家军事计划”，强调灵活运用各种军事力量应对不同程度的冲突挑战。
在这种新战略学说的影响下，肯尼迪政府提出了“灵活反应战略”，强调加强常规
③
力量建设，准备打有限战争，并通过分级制止来掌握冲突升级的主动权。 “灵活
反应战略”同样奉行的是实战威慑。1962 年 6 月，美国国防部部长罗伯特·麦克
纳马拉（Robert S. McNamara）在安娜堡发表了著名的演说，明确提出美国的核打

④
击应该瞄准对手的军事力量而避免打击城市。 与此同时，肯尼迪政府对此前的“统
一作战行动计划”（SIOP-62）进行了修订，使其体现了“打击军事力量”的要求。
不过，麦克纳马拉随后在公开场合大多以“确保摧毁”取代此前强调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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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力量”战略。 促使其改变立场的原因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是受到当时核武
器以及侦察技术发展的限制，难以明确区分军事和非军事目标并实施精确打击；二
是苏联不接受打有限核战争，认为美国在掌握核优势的情况下谋求打击苏联军事目
⑥
标，无异于挑起核大战； 三是西欧盟友认为“灵活反应”意味着美国要抛弃北约
防务的责任，让欧洲部队在冲突中当炮灰，而美国究竟是否介入、何时介入以及以
何种手段介入都存在较大的不确定性，无法威慑苏联的行动。出于政治目的，美国

① William Kaufmann, ed., Military Policy and National Security,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56; Henry Kissinger, Nuclear Weapons and Foreign Policy, New York: Harper and
Row, 1957; Robert E. Osgood, Limited War,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57; Herman
Kahn, On Thermonuclear War,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60.
② 参见[美] 马克斯韦尔·泰勒：《音调不定的号角》，北京编译社译，北京：世界知识出版
社 1963 年版。
③ “Policy Directive regarding NATO and the Atlantic Nations,” National Security Action
Memorandum, NSAM 40, April 24, 1961, DNSA: Berlin Crisis, BC02034.
④ Robert S. McNamara, January 21, 1961 – February 29, 1968, Historical Office, Office of the
Secretary of Defense, https://history.defense.gov/Multimedia/Biographies/Article-View/Article/571271/
robert-s-mcnamara/.
⑤ “Memorandum from Spurgeon M. Keeny, Jr., to the President’s Special Assistant for National
Security Affairs (Bundy),” November 22, 1963, FRUS 1961-1963, Vol. 8, National Security Policy,
doc.147.
⑥ 朱明权：《从强调核武器的实战价值到强调核武器的威慑价值——对冷战初期美国核政策
的一种研究》，载《美国问题研究》2002 年第 1 期，第 111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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