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7 - 《国际安全研究》2021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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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年第 3 期
2005 年,在日本海洋政策研究基金会的支持下,来自中国、日本、美国、俄罗斯
等国的学者以及时任国际海洋法法庭法官亚历山大·扬科夫(Alexander Yankov)
共同发布了《专属经济区航行与飞越指南》,其中明确提及的军事活动主要有:(1)
武力或武力威胁;(2)挑衅行为,如刺激或触发沿岸国的防御系统;(3)为了对沿
①
岸国使用武力而进行的情报搜集;(4)建立海上基地;(5)军事演习等。 然而,
上述观点均试图以列举的方式确定军事活动的界限,却忽略了各国军事活动的复杂
性与发展性,因此难以实现澄清《公约》下军事活动内涵的效果。
国际海洋法法庭若泽·路易斯·热苏斯(José Luis Jesus)法官曾在“乌克兰
舰艇扣押案”(以下简称舰艇扣押案)中表示,尽管《公约》没有定义军事活动,
但《公约》第 19 条第 2 款(a)至(f)项有关非无害通过行为的列举实际上概括
②
了具有军事性质的具体活动。 早在《公约》制定之初,亦有学者表达过类似的观
③
点。 应当承认,类似军事演习、武器射击、飞机起落、威胁或者使用武力等确实
④
具有明显的军事属性, 但《公约》列举的非无害通过行为毕竟没有明确指向军事
活动,尤其是随着造船技术的发展,海上活动的情势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以该条
款(e)项列举的“在船上起落或接载任何飞机”为例,实践中除军舰外,执法船
⑤
甚至民用船已经能够承载此类活动, 而随着无人机技术的发展,此类活动将更加
普遍,将其一律视为军事活动明显不具有合理性。时至今日,军事活动的界定仍然
是国际司法机构作出相关裁决的一个核心问题。
⑥
《公约》之所以在起草时以及之后的实践中,长期不能就军事活动的界定达
成一致,根本原因在于界定军事活动涉及的利益复杂且重大,可谓牵一发而动
全身。美国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曾建议,美国同意加入《公约》的条件是,
① Ocean Policy Research Foundation, “Guidelines for Navigation and Overflight in the Exclusive
Economic Zone”, September 26, 2005, pp. 8-10, https://nippon.zaidan.info/seikabutsu/2005/00816/pdf/
0001.pdf.
② “Case Concerning the Detention of Three Ukrainian Naval Vessels (Ukraine v. Russian
Federation), Provisional Measures,” Separate opinion of Judge Jesus, para. 15.
③ Boleslaw A. Boczek, “Peaceful Purposes Provisions of the United Nations Convention on the
Law of the Sea,” Ocean Development and International Law, Vol. 20, No. 4, 1989, p. 372.
④ Francesco Francioni, “Peacetime use of Force, Military Activities, and the New Law of the
Sea,” Cornell International Law Journal, Vol. 18, 1985, p.205.
⑤ 刘美:《争议海域维权执法的强制管辖风险及中国因应——基于“乌克兰舰艇扣押案”中
海洋法法庭指示临时措施的反思》,载《国际法研究》2020 年第 2 期,第 76 页。
⑥ “Case Concerning the Detention of Three Ukrainian Naval Vessels (Ukraine v. Russian
Federation), Provisional Measures,” Separate opinion of Judge Jesus, para.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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