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8 - 《国际安全研究》2021年第3期

海上军事活动的界定与美国南海“灰色地带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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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缔约国都有权决定一项活动是否属于军事活动，且此类决定不受审查。 马
克·埃斯珀（Mark T. Esper）在担任美国国防部负责加入《公约》谈判事务的副

助理部长时也曾指出，拥有决定什么是军事活动的能力，关系重大的国家安全
利益，对于捍卫国家，保护海外部队、海外利益，以及在需要的时候协助朋友
②
和盟友至关重要。
实践中可以看到，一方面，统一规范海上军事活动的国际法尚未成型，现有
规则不足以应对复杂多变的海洋军事利用；另一方面，由于《公约》涉及海上军
事活动的内容被刻意模糊化，客观上为一国海上军事活动及准军事活动留下了灵
活操作的空间，有助于国家间尤其是大国间的海上博弈保持一定的弹性，使其能

够通过形式多样的海上互动表明各自的立场和诉求，抑或探明对方的海洋利益底
线。《公约》的这种处理方式，看似使得海洋面临军事化的风险，实则表现出了

在国家主权面前的谦抑性，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对海洋强国与沿海国利益的调和，
使得国家间尤其是大国间海洋“灰色地带”博弈能够在国际法保障与国际政治平
衡的双向互动中，实现“斗而不破”。无独有偶，国际条约中以类似的模糊化方
式处理国家间重大利益和立场分歧的例子并不鲜见，例如，GATT1994（General

Agreement on Tariffs and Trade，关税与贸易总协定）第 21 条安全例外条款中所谓
“基本安全利益”（Essential Security Interests）的判断问题，在起草之初，各国就

已经明确，该问题应当由各国自主裁定，尽管“俄罗斯过境限制案”（WT/DS512）
专家组报告提出了一些限制性因素以及应当由专家组裁判的事项，但事实上仍然
③
给各国留下了广阔的解释空间。
（二）传统海洋强国与新兴海洋大国的利益冲突加剧

作为海洋自由的最大受益者之一，美国长期秉持这一观点，即自由进入海
④
洋是其国家安全和经济繁荣的一个核心原则。 因此，以美国为代表的传统海

① U.S. Senate Committee on Foreign Relations, Ex. Rept. 108-10 - United Nations Convention
on the Law of the Sea, 108th Congress (2003-2004), 2nd Session, p. 16, https://www.congress.
gov/108/crpt/erpt10/CRPT-108erpt10.pdf.
② U.S. Senate Committee on Foreign Relations, Ex. Rept. 108-10 - United Nations Convention
on the Law of the Sea, 108th Congress (2003-2004), 2nd Session, p. 99, https://www.congress.
gov/108/crpt/erpt10/CRPT-108erpt10.pdf.
③ 刘美：《论 WTO 安全例外对单边贸易制裁的有限治理——基于“俄罗斯过境限制案”的
分析》，载《国际经贸探索》2020 年第 1 期，第 103 页。
④ The White House,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December 2017,
p. 40, https://www.whitehouse.gov/wp-content/uploads/2017/12/NSS-Final-12-18-2017-0905.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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