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8 - 《国际安全研究》2021年第3期

海上军事活动的界定与美国南海“灰色地带行动”

“军事活动”。从法庭和仲裁庭的裁决先例来看，一方面，活动目的通过行动外化，
在没有更充分证据印证的情况下，法庭或仲裁庭不会过多倚重活动目的；另一方面，

即使证实某些活动具有军事目的，法庭或仲裁庭仍然侧重于就行动本身作出裁决，
以免过多涉及非法律或者不宜在该案中作出裁决的事项。更重要的是，正如美国某
①
些军方人士所说，不存在没有军事行为的“航行自由行动”， 法庭或仲裁庭通常
不愿过多强调军事目的在界定海上活动性质中的比重。相反，当军舰在通行的过程
中，实施了诸如军事演习、军事侦察和军事测量等与通行无关的行为时，即使其声
称不具有军事目的，也不影响其构成军事活动。在已披露的美国“航行自由行动”
实践中，除通行外很少涉及其他活动，因此，理论上也很难被法庭或仲裁庭认定为

军事活动。
总体而言，“航行自由行动”的目的在实践中最具有争议性。美国在南海针对

中国实施的“航行自由行动”与在其他地区针对其他国家实施的该行动的最大区别
在于，美国将中国视为最大的竞争对手。近年来两国间的各方面博弈日益升温，加
之美国海上行动地点又集中在颇为敏感的南海海域，使得美国海军与海岸警卫队的
军事意蕴被急剧放大，很难相信该行动仅仅是美国基于国际法的行动，而不是政治

或军事挑衅。不过，在美国智库研究者看来，“航行自由行动”的目的应该被理解
②
为法律和外交性的，而不是军事行动； 特朗普政府执政后，美国也有意使“航行
自由行动”重拾“常态化”“非挑衅性”等特点，突出其法律意义，避免过度政治
③
化和被媒体炒作。
美国“航行自由行动”引起的国际法争议，实际上是国家间利益分歧传导
至《公约》解释问题上的必然结果。在当前比较特殊的中美关系背景下，应当

认识到“航行自由行动”必然具备相当的军事属性，但也不应忽视该行动根深
蒂固的历史背景及其初衷，即维护美国单边利益主导下的海洋自由，保证美国
军事力量的全球机动性，进而确保无论战时还是平时，美国的海上贸易和航道

安全通畅。美国的“航行自由行动”，既渊源于马汉海权论的思想，也是美国倡
导的所谓“自由开放的印太”的具体体现。

① 齐皓：《美国南海“航行自由行动”的国内争论及政策逻辑》，载《现代国际关系》2016
年第 11 期，第 24-25 页。
② 齐皓：《美国南海“航行自由行动”的国内争论及政策逻辑》，载《现代国际关系》2016
年第 11 期，第 25 页。
③ 刘琳：《美国在南海的“航行自由行动”探析》，载《当代美国评论》2018 年第 1 期，第
91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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