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6 - 《国际安全研究》2021年第4期

九一一事件以来美国反恐过程中的主导性隐喻及其后果

个“文明”世界。例如，小布什发表关于马德里火车爆炸事件的声明，“恐怖分子
①
憎恨并攻击每一个主张民主、宽容和自由的国家。” 因此，拥有相同价值观的国
家应该团结起来捍卫它们的生活方式。值得注意的是，这里强调的受害者是所有“文

明”国家，而非所有国家。西方国家的反恐话语“双重标准”可见一斑。此外，“野
蛮”隐喻认为恐怖主义是一个外国问题，是来自异国他乡或文化异域的东西。玛丽
娜·略伦特（Marina Llorente）注意到，“大多数西方人的暴力行为并不会被贴上‘野

蛮’的标签”。例如，俄克拉荷马城炸弹袭击者蒂莫西·麦克维（Timothy McVeigh）
②
的行为没有被认定为“野蛮”，大概是因为他属于世界上“文明”的那部分。 在
更广泛意义上，文化异域本身就是野蛮的。
最后，建构反恐措施。一般而言，应对“野蛮人”有三种手段：消灭、同化和

阻隔。由于“野蛮人”无法消灭，民主输出又需要长时间的努力，因此，阻隔——
管理边界和管控移民——的成本最低，在反恐实践中被频繁应用。九一一事件对美
国、印度和以色列的边境安全实践产生了重大影响，这些国家对边界围栏的认识从

③
柏林墙的旧时形象，转变为确保“文明”和“自由”必不可少的屏障。
（三）“恐怖主义是疾病”
④
首先，建构恐怖主义。“疾病”隐喻 凸显了恐怖主义三个至关重要的方面：
⑤
一是隐蔽性。“细菌”和“病毒”是肉眼看不见的，恐怖主义也是难以捉摸的。 二
是“传染性”。恐怖主义如同“传染病”或“癌细胞”，不加以控制，可能“感染”
⑥
到其他地方。如唐纳德·特朗普所言，“‘伊斯兰国’像‘癌症’一样‘扩散’”。 三

① “President’s Statement on Madrid Train Bombings,” The White House, 2005,
https://georgewbush-whitehouse.archives.gov/news/releases/2005/03/text/20050311-14.html.
② Marina A. Llorente, “Civilization Versus Barbarism,” in John Collins and Ross Glover, eds.,
Collateral Language: A User’s Guide to America’s New War, New York: New York University Press,
2002, p. 45.
③ Reece Jones, “Border Security, 9/11 and the Enclosure of Civilization,” The Geographical
Journal, Vol. 177, No. 3, 2011, pp. 213-217.
④ “精神病”隐喻、“传染病”隐喻和“癌症”隐喻有一些不同，因同属“疾病”隐喻，本
文将它们放在一起叙述。
⑤ Francesco Marone, “A Tale of Two Fears: Comparing Terrorism and the Coronavirus,”
European Eye on Radicalization, 2020, https://eeradicalization.com/a-tale-of-two-fears-comparing-
terrorism-and-the-coronavirus/.
⑥ Aaron Blake, “Donald Trump’s Combative, Grievance-Filled News Conference, Annotated,”
The Washington Post, February 16, 2017,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news/the-fix/wp/2017/02/
16/donald-trumps-grievance-filled-press-conference-annota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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