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8 - 《国际安全研究》2021年第4期

九一一事件以来美国反恐过程中的主导性隐喻及其后果

（二）限制和误导反恐行动
其一，有些反恐措施收效不明显。一是管理边界和管控移民。定量研究发现，
移民本身不太可能对恐怖主义产生积极影响。只有少数来自恐怖主义重灾区的移民

可能与恐怖主义的增加有关，而且不一定是以直接的方式产生关联。相反，移民流
①
入实际上会降低恐怖袭击的发生率， 因而暂停对来自恐怖主义和冲突频发国家公
民的签证限制具有误导性。建议的反恐措施是：保持相对开放的边境，基于情报筛

选入境者。二是“铲除”恐怖主义的“根本原因”。有研究人员使用定量研究方法，
将贫困、不平等、失业、通货膨胀和经济增长差等因素作为恐怖主义的预测因素。
研究结果表明，与普遍观点相反，经济发展与恐怖主义之间的任何衡量指标都无法
②
确定存在显著关系，社会分裂才是恐怖主义的重要预测因素。
其二，限制和恐怖分子“谈判”。这里说的“谈判”是政治“谈判”而非临时
“谈判”。当恐怖分子绑架人质、劫持飞机时，临时“谈判”可能无法避免。如果人
们把恐怖分子理解为一群“疯子”，“谈判”就是荒谬的，因为人们完全不能相信那

③
些“疯子”。 那么在“战争”隐喻下是否能和恐怖分子“谈判”呢？——同样不
能。尽管“战争”中存在“停火”和“谈判”，但是“战争”“胜利”的标准是结束
恐怖主义的祸害，“妥协”或“屈服”破坏了一贯的表达和公众的期待。即使和恐
怖分子“谈判”成功了，他们也会在合法性这层外衣下，继续从事恐怖活动。实际

上，“谈判”可能有助于削减暴力：一是消除暴力极端分子诉诸暴力的原因（缺乏
表达不满的合法渠道）；二是提升极端组织中支持非暴力手段那部分人的地位；三
④
是把暴力极端组织引向一条非暴力的变革道路。
（三）助长恐怖主义
其一，提升恐怖分子地位。为招募成员，恐怖组织往往会夸大自己的实力，如
“基地”组织认为苏联入侵阿富汗失败就有自己的功劳。九一一事件后，美国将“基
地”组织宣布为“敌人”，使之成为需要花费大量资源打击的对象，客观上提升了

① Vincenzo Bove and Tobias Böhmelt, “Does Immigration Induce Terrorism?” The Journal of
Politics, Vol. 78, No. 2, 2016, pp. 572-588.
② James A. Piazza, “Rooted in Poverty? Terrorism, Poor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Social
Cleavages,” Terrorism and Political Violence, Vol. 18, No. 1, 2007, pp. 159-177.
③ Alexander Spencer, “Metaphor Analysis as a Method in Terrorism Studies,” in Priya Dixit and
Jacob L. Stump, eds., Critical Methods in Terrorism Studies,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2016,
p. 102.
④ Harmonie Toros, “‘We Don’t Negotiate with Terrorists!’: Legitimacy and Complexity in
Terrorist Conflicts,” Security Dialogue, Vol. 39, No. 4, 2008, pp. 413-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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