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 - 《国际安全研究》2021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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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 类似地,另一位中国学者刘冲认为,“按照核威慑战略,失去核反击能力就
①
意味着核威慑无效”。
②
无论认为确保摧毁是实现核威慑的充分条件还是必要条件,学界各派均认同确
保摧毁对核威慑有效性有决定性影响,并(有意或无意地)将能否达到确保摧毁门
槛作为判断一国是否拥有有效核威慑能力的事实上的唯一标准。例如,作为否认中
国具有对美核威慑能力的代表性学者,基尔·利伯(Keir A. Lieber)和达里尔·普
雷斯(Daryl Grayson Press)反复论证其观点的核心理由非常简单直白,就是(他
们认为)中国核武器在美国首次核打击下生存能力弱、不具备二次打击能力。 而
③
对这种观点的反驳,即认为中国具备对美核威慑能力,也同样是从报复能力方面来
论证的。例如金骏远(Avery Goldstein)、李彬、吴日强等学者从不确定性角度,强
调美国很难保证在首次打击中百分之百地摧毁中国所有的核武器,因此中国仍然有
④
可能有足够数量的核武器存活下来对美国进行报复,并制造不可承受的损失。 其
他承认中国核威慑能力的学者,也几乎都是从中国核武器的生存能力、机动性、隐
蔽性等有助于保证二次打击能力的因素加以论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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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近期国内出现的关于中国是否应当增加核武器数量的政策争论中,争论各方
尽管观点各异,但都接受和强调“确保摧毁”原则。一位反对中国增加核武器数量
的学者认为,中国的核战略是“精干有效”,其中“有效”指的是“在不首先使用
核武器的前提下,能扛得住敌人的第一波核打击,还能有效进行反击”:假如美国
① 鹿音:《中美战略稳定关系的演进》,载《当代美国评论》2017 年第 2 期,第 25 页。
② 刘冲:《核武器与常规军事冲突的关系》,载李彬、赵通主编:《理解中国核思维》,北京: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16 年版,第 115 页。
③ Keir A. Lieber and Daryl Grayson Press, “The End of MAD? The Nuclear Dimension of U. S.
Primacy,” International Security, Vol. 30, No. 4, 2006, pp. 7-44; Keir A. Lieber and Daryl Grayson
Press, “Superiority Complex: Why America’s Growing Nuclear Supremacy May Make War with China
More Likely,” The Atlantic Monthly, July/August 2007, pp. 86-92; Keir A. Lieber and Daryl Grayson
Press, “U. S. Nuclear Primacy and the Future of the Chinese Deterrent,” China Security, Winter 2007,
pp. 66-89.
④ Avery Goldstein, Deterrence and Security in the 21st Century: China, Britain, France, and the
Enduring Legacy of the Nuclear Revolution,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0, pp. 121-136; Li
Bin, “Paper Tiger with Whitened Teeth,” China Security, Autumn 2006, pp. 78-89; Wu Riqiang,
“Certainty of Uncertainty: Nuclear Strategy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Journal of Strategic Studies,
Vol. 36, No. 4, 2013, pp. 579-614; Wu Riqiang, “Living with Uncertainty: Modeling China’s Nuclear
Survivability,” International Security, Vol. 44, No. 4, 2020, pp. 84-118.
⑤ 相关梳理和文献参见李彬、胡高辰:《美国视阈中的中国核威慑有效性》,载《外交评论》
2018 年第 5 期,第 37-38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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