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3 - 《国际安全研究》2021年第5期

2021 年第 5 期

保证，它包括了“许诺”（promise）和“威胁”（threat）两种情况，前者是奖励性
①
保证，后者是惩罚性保证。 本文所讨论的核威慑就是一种承诺，更具体地说是一
种威胁。A 国向 B 国实施核威慑，本质上是 A 国向 B 国做出的这样一种威胁：危

机状态下如果 B 国（用核武器或常规武器）进攻 A 国，那么 A 国保证会用核武器
对 B 国进行报复并使 B 国遭受不可承受的损失。
A 国对 B 国的核威慑能否生效，取决于 A 国上述威胁的可信度（credibility）。

威胁的可信度包括了两个维度：威胁能力的可信度和威胁意图的可信度。两者缺一
不可。A 国威胁能力的可信度是指 B 国在多大程度上相信 A 国有对 B 国制造不可
②
承受的损失的核打击能力， 该可信度直接取决于 A 国的硬实力。许多研究在讨
论中国核威慑的可信度问题时，实际讨论的是这个维度的威胁可信度； 前文所梳
③
理的各派争论，其争论焦点同样是中国核威胁能力的可信度。
A 国威胁意图的可信度是指 B 国在多大程度上相信 A 国会在相应条件下履行
其承诺，即向 B 国实施核报复。因此威胁意图的可信度也常被称为“承诺可信度”。

一个承诺是可置信的（credible），是指履行该承诺是承诺者的理性选择，亦即履行
④
该承诺的预期效用比不这样做的预期效用大。 因此，A 国威胁意图的可信度取决
于 B 国在多大程度上认为 A 国在相应条件下实施核报复对 A 国自己的效用大于不
实施核报复的效用。如果 B 国认为 A 国实施核报复对 A 国自己来说得不偿失，那

么 B 国就不会相信 A 国会履行其核威慑承诺，在这种情况下，A 国对 B 国的核威
慑无效。

① [美] 托马斯·谢林：《承诺的策略》，王永钦、薛峰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9 年
版，第 1 章；James W. Davis, Jr., Threats and Promises: The Pursuit of International Influence,
Baltimore: 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2000。
②（能够制造不可承受的损失的）核打击能力当然是核威慑的必要条件，但如本文第四部分
将要论述的，二次核打击能力（亦即核报复能力）不是必要条件。
③ 参见 Baohui Zhang, “US Missile Defence and China’s Nuclear Posture: Changing Dynamics
of an Offence–Defence Arms Race,” International Affairs, Vol. 87, No. 3, 2011, pp. 555-569; Michael
S. Chase, “China’s Transition to a More Credible Nuclear Deterrent: Implications and Challenges for
the United States,” Asia Policy, Vol. 16, No. 1, 2013, pp. 69-101。
④ Richard Ned Lebow, Between Peace and War: The Nature of International Crisis, Baltimore,
MD: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1981, p. 15; Richard K. Betts, Nuclear Blackmail and Nuclear
Balance, Washington, DC: Brookings Institution, 1987, p. 12; Robert Powell, “Crisis Bargaining,
Escalation, and MAD,” The 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 Vol. 81, No. 3, 1987, p. 719; D. Marc
Kilgour and Frank C. Zagare, “Credibility, Uncertainty and Deterrence,” American Journal of Political
Science, Vol. 35, No. 2, 1991, pp. 306-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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