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 - 《国际安全研究》2021年第5期

超越“确保摧毁”：核武器数量、承诺可信度与核威慑原理

对中国发起核打击，虽然中国核武器数量比美国少，但已有的核武器能够在反击中
①
把美国“打亡国”，就足够了。 另一篇反对增加核武器的评论同样认为，中国现
有的核威慑战略得以成立的一个关键点，是“中国需要确保在经历对方核打击之后

还可以拥有足够令对手无法承受的核反击力量”。
②
主张中国增加核武器的观点同样是基于确保摧毁逻辑，认为按照罗伯特·麦克
纳马拉（Robert S. McNamara）的“不可承受”标准，确保摧毁所需核武器规模应

大于 400 枚 1000kt 弹头或 600 枚 650kt 弹头，而中国现有核武器数量很可能达不到
这个标准。 主张改进中国核武器质量以提高生存和突防能力的观点同样提出，决
③
定中国核武器数量是否足够的首要标准，是能否“有效地发起二次核反击并保证效
⑤
④
果”， 而根据这个标准，中国的核报复能力还不够显著。 综上可见，争论各方
在是否应当增加核武器这个问题上存在一个原则性共识：如果核武器数量未达到确
保摧毁门槛，则无法实现有效威慑，此时增加核武器是必要的；而一旦达到该门槛，
继续增加核武器则是无意义的或者不必要的。

本文以下两部分将指出，以上认识夸大了“确保摧毁”对核威慑的意义，忽视
了影响核威慑有效性的其他因素和可能机制。

三 核武器数量达到确保摧毁门槛时的核威慑原理

“达到确保摧毁门槛是实现有效核威慑的关键”这种认识的错误首先在于，（相
互）确保摧毁不是实现有效核威慑的充分条件。即使一国的核武器数量已经确定无

疑地超过了确保摧毁的门槛并且敌国对此深信不疑，依然无法保证核威慑的有效性。
（一）威慑的本质是承诺
“承诺”（commitment）是指承诺方向被承诺方就做某事或不做某事所做的一种

① 李司坤、刘煊尊：《中国扩充核武有无必要？》，环球网，2020 年 5 月 9 日，https://world.
huanqiu.com/article/ 3yA8uuetxLm。
②《为何少量核武器也能维持和平？中国的核战略逻辑比较复杂》，今日头条，2020 年 5 月
10 日，https://www.toutiao.com/a6825186867642630660/。
③《中国究竟需要多少核武器？1000 枚绝不嫌少，扩核势在必行》，今日头条，2020 年 5
月 11 日，https://www.toutiao.com/a6825413069464666636/。
④《中国到底要多少枚核武才够？》，2020 年 5 月 10 日，https://m.k.sohu.com/d/450018974?
channelId=1&page=1。
⑤ 吴日强：《中美战略武器技术竞争前瞻》，澎湃新闻，2020 年 4 月 30 日，https://www.thepaper.
cn/newsDetail_forward_7205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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