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 - 《国际安全研究》2021年第5期

2021 年第 5 期

从而导致威慑的失败。 从这个意义上讲，核武器的巨大破坏力反而是导致核威慑
①
承诺可信度降低、核威慑失败风险增加的内生性原因。
正是由于“相互确保摧毁”态势下核威慑承诺不可信，才使得历史上那些以“确

保摧毁”为理论支撑的核威慑政策不断遭到质疑。罗伯特·鲍威尔（Robert Powell）
指出，大规模报复战略之所以不可行，根本原因就是美苏之间建立了“相互确保摧
毁”。在“相互确保摧毁”状态下，美国以核报复相威胁以保护哪怕是美国的关键

利益也是难以令苏联置信的，因为美国的核报复会导致苏联毁灭性的反报复，这会
使得美国实施其威胁的代价比放任苏联所为的代价更大。 基于同样的逻辑，托马
②
斯·谢林（Thomas C. Schelling）更具体地指出，1962 年 10 月 22 日，美国总统约
翰·肯尼迪（John F. Kennedy）宣布“任何从古巴发射的针对西半球任何国家的核

导弹”都将导致“对苏联的全面报复”，这一政策是“非理性的”。
③
（三）确保摧毁不是“以核慑常”成功的充分条件
从承诺可信度的角度不难看出，可靠的二次核打击力量不是“以核慑常”成

功的充分条件。正如利伯和普雷斯所指出的，如果进攻方能够以同样的方式进行
反报复，那么防御方对进攻方的常规军事进攻发出核报复的威胁就很难令进攻方
④
置信。 实证研究的结果也支持这一论断。马克·贝尔（Mark S. Bell）和尼古拉
斯·米勒（Nicholas L. Miller）在对此前的统计研究进行改进后发现，两个拥有核

武器的国家发生战争的可能性并不会显著降低。 维平·纳兰（Vipin Narang）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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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一步地通过统计研究证明，一个国家即使获得了确保摧毁的核能力，它所面临的
武装冲突——哪怕是严重的武装冲突——的风险也不会消失；确保报复策略几乎没

有系统性的慑止冲突爆发和升级的作用，它甚至无法慑止全面战争。 从经验上看，
⑥

① Frank C. Zagare and D. Marc Kilgour, “Asymmetric Deterrence,” International Studies
Quarterly, Vol. 37, No. 1, 1993, pp. 1-27, especially at p. 19.
② Robert Powell, “Crisis Bargaining, Escalation, and MAD,” The 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 Vol. 81, No. 3, 1987, p. 718.
③ Thomas C. Schelling, Arms and Influence, New Have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66, pp. 40-43.
④ Keir A. Lieber and Daryl G. Press, The Myth of the Nuclear Revolution: Power Politics in the
Atomic Age, Ithaca: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2020, p. 8 and Chapter 4.
⑤ Mark S. Bell and Nicholas L. Miller, “Questioning the Effect of Nuclear Weapons on
Conflict,” The Journal of Conflict Resolution, Vol. 59, No. 1, 2015, pp. 74-92.
⑥ Vipin Narang, “What Does It Take to Deter? Regional Power Nuclear Postures and
International Conflict,” The Journal of Conflict Resolution, Vol. 57, No. 3, 2012, pp. 494-501; Vipin
Narang, Nuclear Strategy in the Modern Era: Regional Powers and International Conflict,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2014, 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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