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2 - 《国际安全研究》2021年第5期

超越“确保摧毁”：核武器数量、承诺可信度与核威慑原理

条件下，核威慑能否成功取决于威慑方的相对决心大小，而相对决心大小又取决于
威慑方在冲突中的相对利害大小。

四 核武器数量低于确保摧毁门槛时的核威慑原理

如果说“确保摧毁是有效核威慑的充分条件”还是相对少数派的观点，那么“前

者是后者的必要条件”似乎不存在异议。但事实上，即使核武器数量低于确保摧毁
门槛，同样有可能慑止敌国的常规和核进攻。确保摧毁不是有效核威慑的必要条件。
需要指出的是，现有文献中也有关于少量核武器即足以慑止核进攻的论述。
①
如前文已经提及的，这些论述的核心逻辑主要立足于首次打击的不确定性，即认为

在首次打击不能保证完全解除核报复能力的情况下，实现可靠核报复实际所需的核
武器数量可以低于理论上的确保摧毁门槛。但即使是这种观点，似仍嫌未能充分把
握核威慑生效的全部逻辑。事实上，核威慑生效所需的物质条件比这种观点所认为

的还要宽松：即使不存在首次打击不确定性，即对手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在首次打击
中完全解除己方的核报复能力，并且这一点是双方的共同知识（common
knowledge），己方同样有慑止敌方进攻的可能。
（一）威慑有效性≠战略稳定性

与威慑有效性相比，学界和战略界更经常谈论的概念是战略稳定性，并几乎
毫无例外地将其与确保摧毁联系在一起。例如，北京大学中美人文交流研究基地
和全美亚洲研究所协同十余家中美智库于 2016 年共同发布的《战略领域的中美

关系》报告，将中美战略稳定性界定为“双方部署的核力量都能够在首次打击中
生存下来，并且能够可信地向对方证明，彼此当前及未来的能力都无法阻绝对方
的战略威慑”。 撰写分报告的两位作者吴日强和埃尔布里奇·科尔比（Elbridge
②

① 参见 Bernard Brodie, Strategy in the Missile Age,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59, p. 275; Kenneth N. Waltz, “Toward Nuclear Peace,” in Robert J. Art and Kenneth N. Waltz, eds.,
The Use of Force (Second Edition), Lanham: University Press of America, 1983, pp. 584-598; John J.
Mearsheimer, ‘‘Nuclear Weapons and Deterrence in Europe,’’ International Security, Vol. 9, No. 3,
1984/1985, pp. 19-46; Stephen J. Cimbala, “Deterrence Stability with Smaller Forces: Prospects and
Problems,” Journal of Peace Research, Vol. 32, No. 1, 1995, pp. 65-78; Kenneth N. Waltz and Scott D.
Sagan, The Spread of Nuclear Weapons: A Debate, New York: W.W. Norton, 1995, pp. 1-45。
② Elbridge A. Colby and Wu Riqiang, “Seeking Strategic Stability for U.S.- China Relations in
the Nuclear Domain,” in Travis Tanner and Wang Dong, eds., U.S.-China Relations in Strategic
Domains, The National Bureau of Asian Research, NBR Special Report #57, April 2016, p.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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