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3 - 《国际安全研究》2021年第5期

2021 年第 5 期

Colby）认为，实现中美战略稳定的一个重要的必要条件是双方部署的核力量均可
①
以在第一次打击中生存下来。 邹治波和刘玮同样认为，维护中美核战略稳定的根
本在于保持中国对美具有可信、可靠的第二次核打击能力。
②
这里的问题是，相互确保摧毁是实现战略稳定的必要条件，但不是实现有效威
慑的必要条件，战略稳定性不等于威慑有效性。战略稳定性是核威慑领域的一个专
有概念，在本文所讨论的即时威慑情境下，特指危机稳定性，即双方常规军事冲突

升级为核冲突的风险大小。 威慑有效性是本文的一个工作概念，指防御方的威慑
③
努力能否以及能在多大程度上慑止进攻方的进攻。乍一看，这两者似乎没有本质区
别，但实际上，战略稳定不意味着威慑有效或者威慑成功，战略不稳定也不意味着
威慑失效或者威慑不成功；将“战略稳定性”混同于“威慑有效性”，是导致许多

学者误将相互确保摧毁视为核威慑有效的必要条件的一个可能原因。
如果将“稳定”理解为“不发生军事冲突”，那么广义的“稳定”显然包括“不
发生常规军事冲突”（即“常规军事稳定”）和“不发生核冲突”（即“核稳定/战略

稳定”）两个层面。然而，根据“稳定/不稳定悖论”（stability/instability paradox），
这两个层面的“稳定”难以同时实现：由于核战争的成本不可承受，因此如果常规
战争升级为核战争的风险高，那么冲突各方会注意管控冲突，从而使常规战争风险
降低；如果常规战争升级为核战争的风险低，这意味着常规战争的预期成本低，由

此又会使得核国家敢于更频繁地发动和介入常规战争。 不妨设 ɛ 为常规战争升级
④
为核战争的概率（亦即条件概率 p(常规战争升级为核战争|常规战争)），κ为常规战

① 吴日强、[美] 埃尔布里奇·科尔比：《构建中美核武器领域战略稳定》，载《现代国际关
系》2016 年第 10 期，第 50 页。
② 邹治波、刘玮：《构建中美核战略稳定性框架：非对称性战略平衡的视角》，载《国际安
全研究》2019 年第 1 期，第 51 页。
③ Colin S. Gray, “Strategic Stability Reconsidered,” Daedalus, Vol. 109, No. 4, 1980, p. 135;
Robert Jervis, The Meaning of the Nuclear Revolution: Statecraft and the Prospect of Armageddon,
Ithaca, NY: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1989, pp. 138-140; Robert Powell, “Crisis Stability in the
Nuclear Age,” 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 Vol. 83, No. 1, 1989, pp. 61-76.
④ Glenn H. Snyder, “The Balance of Power and the Balance of Terror,” in Paul Seabury, ed., The
Balance of Power, San Francisco, Calif.: Chandler, 1965, pp. 198-199; Robert Jervis, The Illogic of
American Nuclear Strategy, Ithaca: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1984, p. 31; Robert Jervis, The Meaning
of the Nuclear Revolution, Ithaca, N.Y.: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1989, p. 20; Charles L. Glaser,
Analyzing Strategic Nuclear Policy,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0, p. 46; Scott D.
Sagan and Kenneth Waltz, The Spread of Nuclear Weapons: A Debate Renewed, New York: W. W.
Norton, 1995; S. Paul Kapur, “India and Pakistan’s Unstable Peace: Why Nuclear South Asia is Not
Like Cold War Europe,” International Security, Vol. 30, No. 2, 2005, p. 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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