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9 - 《国际安全研究》2021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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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年第 6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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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发展中国家改变现状的需求和倡议难以得到有效的回应和满足。因此,在缺乏
国际共识的情况下,成功的结构性改革往往是风险认知变化和权力共同作用的结果。
中观的风险定位逻辑将国际金融体系的不安全归结于国家因素。布雷顿森林体系解
体后,资本全球化在世界范围内建立起的金融联系为金融风险的国际传导提供了渠道,
进而使国际金融风险的国内根源成了全球金融治理关注的重要议题。不过,中观的风险
定位逻辑主要着眼于国内经济和金融体系自身蕴含的风险,并不关注国内金融机构和个
人的金融活动带来的风险。建立在不同的因果假设基础上的中观风险认知对金融风险的
具体来源有不同的认识。比如,货币危机理论从国内经济基本面失衡和国内金融体系的
脆弱性等方面解释了金融风险的来源。 海曼·明斯基(Hyman P. Minsky)的金融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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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假说,则将国内金融体系的不稳定归结于资本主义金融的本质属性。 尽管不同的中
观风险定位逻辑对风险来源的认识并不一致,但它们认可的治理逻辑是相似的,即通过
改革国内经济或金融体系来消除金融风险的根源。由于这一治理逻辑并不直接涉及国家
间的权力和利益分配,其政治色彩要弱于宏观的结构性改革倡议,因而更容易通过国家
间的模仿、学习以及国际金融机构的规范倡导实现跨国传播。
微观的风险定位逻辑将国际金融体系的不安全归结于微观金融主体的活动带
来的风险(个体风险),常见的微观金融主体包括金融机构、企业和投资者等金融
活动参与者。20 世纪 70 年代,固定汇率制的瓦解开启了金融风险由公共部门向私
人部门转移的先河,随着微观金融主体的跨国金融业务的扩展,金融风险跨国传播
的可能性急剧上升,即便是间接的跨国金融联系也成了风险传播的渠道。 错综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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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的国际金融联系放大了个体风险在国内和国际金融体系中的影响力,也凸显了微
观风险认知的重要性,与之对应的治理逻辑是对个体风险进行监管。与基于宏观风
险认知和中观风险认知的治理不同的是,在基于微观风险认知的治理中,由于政府
① 关于制度性金融权力的定义,参见 Sandra Heep, China in Global Finance: Domestic
Financial Repression and International Financial Power, Cham: Springer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
2014, p. 4。
② 关于货币危机理论的内容,参见 Agnès Bénassy-Quéré, Benoît Coeuré, Pierre Jacquet and
Jean Pisani-Ferry, Economic Policy: Theory and Practice,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0,
pp. 396-401。
③ Hyman P. Minsky, Stabilizing an Unstable Economy, New York: McGraw-Hill, 2008, pp.
194-196.
④ 有研究表明,微观金融主体横跨多国的信贷活动,会增加金融危机在信贷覆盖的国家之
间传播的风险。参见 Graciela L. Kaminsky, Carmen M. Reinhart and Carlos A. Ve´gh, “The Unholy
Trinity of Financial Contagion,” Journal of Economic Perspectives, Vol. 17, No. 4, 2003, pp. 5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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