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7 - 《国际安全研究》2021年第6期

2021 年第 6 期

服，既有抗拒，中国亦足以自解说，以无疚于心，而申大义于天下”。 李鸿章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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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看轻了琉球的地位，认为“琉球以黑子弹丸之地孤悬海外，远于中国而迩于日
本，……中国受琉球朝贡本无大利，……争小国区区之贡，务虚名而勤远略，非惟

②
不暇，亦且无谓”。 随着日本的步步紧逼，李鸿章也寄望于西方列强，并特别希望
能够得到美国前总统格兰特的居间斡旋。 因此，从辩论“争与不争”到 1880 年与日
③
本草签《琉球条约拟稿》，再到因“俄事方殷”而提出所谓“延宕之法”， 晚清政
④
府主要是从传统宗藩关系而不是现代主权原则和地缘政治的角度看待琉球问题，实
际根本无心也无力真正保护琉球，只能眼见琉球终为日本所吞并。
可以说，虽然清朝尝试“拥抱”“国际规则”，希望以此登上列强所赞赏的道
德与法律高地，但这只是浮于“表”的层面；在“里”的层面，它对琉球地位的认

识和观点始终是模糊不清的。对于琉球是作为“大清国”的“邦土”， 还是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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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两属”，抑或是拥有主权的独立国，晚清政府一直无法提出一套完整的、能够
自圆其说的理论和话语体系。在“蕞尔小国”日本和西方列强面前，晚清政府一方

面无法彻底摆脱作为“天朝上国”的大国心态，另一方面却又深感理亏词穷，根本
还无须辩论，就自认天朝体制落后于西式体制了。如此“大而弱”的矛盾处境，使
晚清政府在处理琉球问题时竟“试图援引西方附属国或属国规范来维护王道政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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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把中国传统宗藩观念中的‘存祀主义’与国际法糅合在一起”， 可谓传统东
方“天下”秩序与近代西方威斯特伐利亚体系秩序碰撞、冲突的一个生动实例。
“球案”只是中国所有属国被一个个割去的一个序幕。 自此以后，晚清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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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发认识到，中华体系内的宗藩关系在日本这个深谙东亚体制的域内国家的破坏

下，更加岌岌可危了。1876 年 2 月，日本强迫朝鲜签订《日朝修好条规》，其中

① 郭嵩焘：《致李傅相》，载《养知书屋文集》（卷 11，PDF 版），第 24 页。
②《李文忠公全书》（译署函稿，近代中国史料丛刊续编第七十辑），台北：文海出版社
1974 年版，第 3033 页。
③ 谢必震：《李鸿章与“球案”》，载《福建论坛（文史哲版）》1991 年第 12 期，第 49-50 页。
④《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卷 2），北平：故宫博物院文献馆编印，1932 年版。
⑤ 1871 年 9 月 13 日，中日订立《修好条规》。其中第一条规定：“嗣后大清国、大日本
国倍敦和谊与天壤无穷。即两国所属邦土亦各以礼相待，不可稍有侵越，俾获永久安全。”正
是因其中“邦土”二字，为日本此后进一步破坏中朝宗藩关系埋下伏笔。参见王铁崖：《中外旧
约章汇编》，上海：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 2019 年版，第 293-294 页。
⑥ 朱莉丽：《从“球案”看近代初期中日外交理念的差异》，载《山东大学学报（哲学社
会科学版）》2008 年第 6 期，第 147-148 页。
⑦ [美] 马士：《中华帝国对外关系史》（第二卷），北京：三联书店出版社 1958 年版，
第 301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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