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7 - 《国际安全研究》2023年第2期

2023 年第 2 期

论，即非对称战争的基本特征是攻防分明，而不是互有攻防。比如，在抗日战争中，
中国是战略上的防守方，防御、相持和反攻三阶段都发生在本土，缺少对日本本土
发动战略进攻的能力。 而在同时期的苏德战争中，双方则互有战略攻势。如第一
①
部分所述，非对称安全关系是本文的研究对象，非对称战争则是安全关系的表现形
式之一。根据现实主义国际关系理论，真实战争是安全关系恶化的结果，而假想战
争则在安全关系变化的过程中发挥重要的作用。矛盾双方围绕假想战争的庙算、动

员与外交博弈深刻影响着安全关系的走向，表现为威慑、强制、危机或缓和等非战
争行为。因此，下文选择以非对称战争为切入点，旨在分析无人武器变革如何削减
弱者的抗争能力，进而使非对称安全关系的恶性演变风险显著增加。
（一）非对称战争的传统攻防规律

非对称战争遵循战争的一般规律，在此基础上有其独特的行为模式。传统攻防理
论的核心概念是“攻防平衡”（Offense-Defense Balance，ODB），即某技术或地理条件
是有利于进攻还是防御，后者有利于和平，而前者破坏和平。冷战期间，罗伯特·吉

尔平（Robert Gilpin）等学者提出围绕征服的攻防逻辑，即防御优势增加征服的成本，
边际成本越高扩张意图越少。 乔治·H. 奎斯特（George H. Quester）也指出，当战
②
胜的风险很小或者没有报复危险时，政治家就愿意主动采取攻势。 攻防理论向来不
③
乏争议，有人认为，攻防理论过分抬高技术的决定性作用，缺乏系统思维；还有人认

为，攻防平衡这一概念缺乏可操作性。 虽然攻防理论本身尚存许多不足，但其围绕
④
军事问题具体层面的分析也有一定的独到之处。尤其是得益于其对国际安全中科技因
素的重视，在专门分析新技术对国际安全的影响时，攻防理论中的一些核心理念具有
借鉴意义。综合常规的攻防分析逻辑，非对称战争具有如下传统规律：

第一，在非对称战争中，弱者施加成本的目的是挫败强敌的意志。在对称战争与
非对称战争中，国家往往表现出不同的行为模式。例如，汉武帝为永绝匈奴后患，不
惜付出“海内虚耗，户口减半”的代价，但在面对闽越等小国时，汉军则以震慑为主。

前景理论（prospect theory）指出，当面对收益时，行为者是风险厌恶的；当面对损失

① 毛泽东：《论持久战》，《毛泽东著作选读》（上册），人民出版社 1986 年版，第 212-216 页。
② Stanislav Andreski, Military Organization and Society,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68, pp. 75-76；罗伯特·吉尔平：《世界政治中的战争与变革》，武军等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1994 年版，第 61 页。
③ 乔治·H. 奎斯特：《国际体系中的进攻与防御》，孙建中译，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8 年版，
第 6 页。
④ 王伟光：《攻防平衡理论及其批判》，《国际政治科学》2012 年第 3 期。

· 35 ·